的基础在废奴,三者缓缓相扣,必需并举实施。
第三是革新生产技能,提高粮食产量,人口滋生缓慢的主要原因还是粮食不够吃,改良耕作工具,完善灌溉设施,在北方推广水稻,这些都是提高粮食产量的有力途径”
薛收这篇策论没有人说话,不愧是薛道衡的儿子,什么都敢说,居然提出了废奴的建议,这不知会触犯多少人的利益?
不过这样的文章却进入了前三,难道齐王殿下已经有废奴的想法了吗?
众人都偷偷向张铉望去,张铉却面无表情,淡淡道:“再说一说褚遂良的策论。”
温彦博又道:“褚遂良这篇策论很新颖,他是以大业五年发生在钱塘县的一桩案子谈起,案子是他叔父钱塘县令褚瑜主审,案情很简单,一名商人丢了一只鞋,鞋不值钱,但鞋上缀了几颗名贵的珠子,这名商人就到县衙告邻居偷了自己的鞋,当然没有什么证据,邻居也坚决不承认,这桩案子就很难再审下去了,但双方都不肯罢休,一个坚持称对方偷鞋,一个告对方诬告,褚瑜就以理判决,判这名丢鞋的商人向邻居赔礼道歉,然后以藐视官威罪各打五十板赶出县衙”
“等一等!”
张铉叫停了温彦博,对众人笑道:“大家以为这这篇策论如何?”
杜淹笑道:“故事讲得不错,但好像不符合天下这个主旨。”
工部尚书卢楚也笑道:“这个褚县令审得不错,是非曲直很清晰,受害者虽然可怜,但他却没有证据乱告,使他邻居变成了受害者,理应赔礼道歉,两人又纠缠不清,不服调解,藐视县令权威,所以各打五十大板赶出公堂也可圈可点,但微臣也觉得似乎有点偏题,难道下面还有故事?”
张铉又对温彦博笑道:“说下去!”
温彦博继续道:“这个丢鞋的商人并不肯罢休,第二天便告到了褚家,将状纸递给了褚县令的父亲,也就是这位士子的祖父褚玠。”
众人面面相觑,这后面倒有点意思了,这个褚遂良倒有勇气,竟然写到了自己的祖父,大家都期盼着继续听下去。
“褚玠受了这个案子,同时找来另外两家余杭郡的望族,许氏家主和阎氏家主,三大家主会审此案,事情出乎人意料,商人的邻居上堂后竟不敢抵赖,立刻乖乖地承认了偷鞋的事实,并从他的厨房间里挖出了埋藏的珠鞋,三名家主判决偷鞋者倒骑驴押街示众三天,替商人服差役一年”
温彦博还没有说完,大堂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褚遂良说的故事虽小,却点出了大隋最严重的一个问题,到县这一级到底谁来管,是朝廷任命的县令来管,还是地方豪门士绅来管?
这就叫‘朝廷管郡县,士绅管乡里’,褚玠甚至连他儿子的面子都不给,似乎士族会审已成制度,什么倒骑驴押街示众三天,替商人服差役一年,《开皇律》中也没有这两项条款。
更重要是偷鞋者不怕县令,百般狡辩,但到了士族堂上,他却乖乖地交代一切,说明在一般民众心目中,士族的权威要远远大于官府。
在场的大臣几乎都是士族出身,他们都深有感触,而另一方面,他们都是朝廷重臣,他们当然希望朝廷的权威能深入到每一个百姓心中。
张铉又道:“这个褚遂良提出了什么解决方案吗?”
温彦博继续道:“褚遂良提出,可以在各县设立贤德院,由各县名望且有德行的长者担任,他们有权对县令的各项政务提出疑义,县令须向他们解释,如果解释不接受,贤德院长者可以向郡衙申述,甚至可以向朝廷御史台上书。
另外,县令审案之时,他们可以旁听,由他们决定受审者有罪或者无罪,但具体判决则县令宣布,这样既照顾了士绅权益,同时也维护了朝廷权威,这对地方郡县也是一种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