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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水镜叹道,“六姐会再去找几家海上的大当家,说服他们入伙,就有了些船可以救急。”
老杜想起当年“海上玉龙”单人挑灭太湖水寨的霸气,虽是六月时分,身上也打了个寒噤,“六小姐去‘说服’他们,想来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姬水镜蹙起眉头,又叹道,“可是人家也被六姐拉了去,要帮她说服一两家海上的大头目。”
杜七喜不由义愤填膺,“八小姐,你不适合去做这个,你是生意人,又不是六小姐那样的瓢把子黑老大。”
姬水镜喜道,“老杜,你也是这么想的么?我只是一个武艺低微的弱女子,哪有本事去打打杀杀呢。”
杜七喜见她泪光婆娑中一脸期待的样子,心中不由不受控制地生出一股为了不惜上刀山下油锅来保护她的豪情,差点要拍着胸口说出八小姐你放心,只要我老杜在任何人都伤不了你一根头发云云。
他知道姬水镜又在逗人,急忙强忍住把这番丢脸的话说出来的冲动,苦笑道,“八小姐,你若不是高手,那天下有几人敢说自己是高手。”
姬水镜叹气说,“我有七个姐姐,本事都比我大,长得都比我漂亮,脑子也都比我聪明。你说像我这么没用的人,再不好好保护自己,那可怎么办?”
老杜忍不住道,“八小姐,其他两样也罢了,你能说你不聪明么?人都说无奸不商,可是多少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钱庄老前辈都被你逼得破产了。”
姬水镜眨眨眼,“老杜,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家之后开的是钱庄么?”
杜掌柜摇头。
“因为要把钱庄的生意做好,就一定要会骗人。”姬水镜悠悠道,“我小时候,是最笨的一个,被姐姐们骗得团团转。所以我出来之后,也只好找点骗人的事情做做,每次骗人成功了,才能感觉自己不是一个笨蛋。”
杜七喜一阵无语,转过话头,“东家,你刚回来,我还没和你说,今年的生丝买契都已经订下了。”
姬水镜低首垂眉,一副乖宝宝听课的样子,“今年的收价怎么样了呢?”
杜掌柜说,“今年江南一带种植桑园的县乡越发多了,我把去年的收丝价格又下压了三成。”
姬水镜大惊失色,“三成?老杜你好狠的心啊,这下子多少户蚕农就要因此家破人亡了。”
杜掌柜对她的反应已是见怪不怪,“收丝本金就这么多,我也没办法。”
姬水镜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屋里走来走去,最后叹道,“既然老杜你一力主张,我也没有办法。”
什么叫做我一力主张,杜掌柜有点抓狂:难道你可能会提价吗?
却听东家自言自语说,“如果我来谈的话,应该能把价格下压五成。老杜只压了三成,要不要从他的年终分红里扣呢?”
杜七喜脸上一阵青黑,“你刚还说三成就会让蚕农家破人亡的。”
姬水镜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事情,“对了,说到家破人亡,我有个弟弟听说是被人打死了。”
杜七喜急忙道,“八小姐,那都是谣言。苏小姐传了口讯过来的,姬少爷没有事。”
姬水镜登时满脸失望,“什么!他没有死?”
杜七喜看不下去了,你这次的反应未免也太反常了,“八小姐,你希望你弟弟出事?”
姬水镜叹了口气,“如果他死了,我现在就可以去为他报仇了。可是他没死,作为一个男人,他就一定会希望自己亲手报仇,这样就没我什么事了。”
她一脸不甘心的样子,“妄心山庄是地字号世家,这么有挑战性的下手对象不容易找到啊。”
杜七喜小声道,“反正你的报仇方法也就是让人破产,这和姬少爷报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