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顿了顿,唇边勾起一抹阴险笑意,“至于进宫前的争斗,那就要各凭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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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芳阁内,曼双替林昭言换上了家常的月白色绣折枝腊梅立领兔毛滚边绫袄,一边将她压在梳妆台前拆发,一边试探道:“姑娘,太后娘娘的事儿,您不考虑考虑么?”
林昭言拿了把象牙梳子在手里百无聊赖地玩着,闻言,漫不经心地回道:“考虑什么?”
“自然是进宫的事情了。”曼双有些焦急,停下手中的动作,循循善诱,“姑娘,您在府中不受宠,将来夫人也未必会在亲事上替您考虑,如今这样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您又怎么能放弃?虽然在旁人眼中您不好,但在奴婢眼中,您是顶顶好的,太后娘娘也一定能慧眼识人,一眼相中您!”
林昭言失笑,搁下梳子,回头望着曼双,认真道:“曼双,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性子的人你很清楚。有些东西不是我不争,而是争了也没有意义。就拿这次进宫来说,你真以为是好事吗?深宅中都有那么多的腌臜龌龊,更何况是宫里?”
上一世被病痛折磨至死,这一世的她,只想要平平安安地活着。
她不想成为下一个六公主。
曼双于是不再多言,她望着林昭言净透如琉璃的眸子,那里面有莹莹光华流转,虽不扎眼,却撼人心魂,那是只有她才看得到的美丽。
她多希望有另外一个人,也能像她一样,看得到姑娘蒙尘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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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华灯初上,侯府各处院落都陆陆续续点上了灯。
位于北面的荣寿堂正屋西次间内,侯夫人陆氏挨靠在铺了貂皮毯的紫檀软榻上,由乳母刘嬷嬷替她轻轻揉捏着大腿。
她的神色看上去有些郁郁不乐。
“嬷嬷,你说,侯爷他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的好事,自己知晓不就得了,还偏要我说出去,还偏要弄什么公平竞争?那些个庶出的东西是能和我家瑾姐儿一块儿比的么?”
她一想到今日装什么贤惠大度跟那些满肚子坏水的妯娌商讨怎么送女儿进宫的时候,这心里就憋屈得慌!那些人,根本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凭什么也一个个算计了起来?
刘嬷嬷一边替她轻轻捏着腿,一边劝慰道:“夫人莫气,侯爷既然让您这么做想必有他的道理。您瞧,老夫人说是宫里发的消息,要从各个府中挑选,您就算现在藏着不说,将来也是要被她们知晓的,还不如趁消息没放出来之前卖个人情。”
“她们倒也敢?!”陆氏面露讥讽,“我若是不说,等宫里发了消息,她们敢跟我争?侯爷让我说出去,就是默许要公平竞争的意思,不分嫡庶,不分年龄。”
刘嬷嬷失笑,“夫人您真是糊涂了,她们不敢,那是因为怕得罪您。如今就算您说了出去,她们难道就敢了么?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罢了,省的她们对您心怀怨恨,您在这家中要主持中馈,以德以理服人最是重要,光靠权势,是没有用的。”
陆氏哼了声,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只还是揪心道:“二房那些个庶出生的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光母亲那关她们就过不了,也别想着进宫去丢人现眼了。我就怕刘氏那个不省油的灯,她是幼子媳妇,平日里正经事不做,就会甜言蜜语的讨姑母欢心!还有她那女儿,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可偏偏在姑母面前吃得开!”
说到这里,便想到了和成国公府的联姻,怨气更甚,“还有跟言哥儿的婚事,言哥儿明明是我的侄儿,跟瑾姐儿才是嫡亲表兄妹,却偏偏要让那林若言横插一脚!她有什么资格嫁到我们成国公府去?姑母也真是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处处宠着三房,我这个嫡亲的侄女却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