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喝到半醉,魏宁趴在桌上,嘟囔道:“阿彻,你要不抓牢了矮瓜,以后就跟我一样了,这一辈子都这么孤单,就这么孤单一辈子。”
姜彻摇头,又点头,说:“咱俩过。”
“谁跟你过,”魏宁傻笑,扬手接连拍着桌子,骂道,“你还有机会!有些话不说,真就永远没机会了!”
姜彻问:“你咋知道?”
魏宁撑着脑袋,晕晕乎乎地说:“我怎么不知道,我跟你说,我以前……”
他讲了一个故事。
姜彻事后记不清楚了,当时也没有好好听。
他只记得,喝到最后,两个大男人,在除夕夜里,酩酊大醉,抱头哭了一场。
等到酒醒,说过的醉话便抛之脑后了。姜彻知道,程锐寒假要回来过年,去找找他的话,兴许能碰见,然而终究没有去。他怕一张口,那孩子不顾一切地答应了;更怕一张口,那孩子再不肯从头来过了。
而程锐,终究也没有来。
在学校还可做些什么来逃避,回到锦川,到处都是回忆,散落一地,猝不及防就扑面而来,打得程锐狼狈不堪,过了初五,便落荒而逃。
元宵节,姜彻接到东城的电话,接起来却没人说话,姜彻不挂,静静等着。他们听到彼此的呼吸,隔了几千公里,缠绕在一起。
姜彻问:“喝醉了?”
那头停了一会,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声:“sorry sorry,这货喝醉了,打搅您了。”
姜彻一愣,笑笑说:“没事。”
对方笑得爽朗:“那打搅了,祝您节日愉快!”
姜彻还没说话,那头便挂掉了。
宿舍里,周子文挂掉电话,看看一脸茫然的程锐,头疼道:“喝醉了就睡觉,ok?听话。”
程锐听到他最后俩字,眨眨眼睛,愣了会儿神,乖乖去睡觉。
这一年里,姜彻时不时会接到东城的电话,大多时候不说话,或者他一开口,对方便挂了。他直觉那是程锐,却总来不及问。慢慢地,也就没人打来了。
他试着打过一次程锐寝室的电话,接电话的和上次那个声音相同,姜彻方想起来,他们一起吃过饭。那头问他是谁,他想了想,只说昨天有人打了电话,他没接到,所以再打回来。那人笑笑说,大家出去玩,都喝醉了,打错了很抱歉。他只能笑笑,挂了机。
到了这年暑假,程锐干脆泡在实验室里,还要和周子文一起参加暑期实践,没有回家。
周子文的第二段恋情又以分手告终,对方听说了他和程锐的事,大大方方甩了他一巴掌,扭头就走。周子文捂着脸来找程锐,要他负责。程锐对此习以为常,并不表态。
流言在系里偷偷摸摸地传,后来大家见他俩形影不离,便明目张胆地开玩笑。周子文乐得如此,嘻嘻哈哈地缠着他;程锐又正好需要这份热闹来排遣落寞,两人各取所需,一冷一热,竟成了系里的“班对”。
一头扎在学习里,成绩便名列前茅,托周子文的福,和实验室的导师同学相处亦很融洽,程锐每天热热闹闹地过,闲暇时会想:现在这样也很好。
至少,他在过姜彻希望他过上的、“正常”的生活吧?
他想,他有些明白爱是什么了,那当中有着理解、尊重、包容和克制,由衷地希望对方幸福,即使这幸福当中没有自己参与其中,比方姜彻对林柏月。他真的很爱她。
程锐告诉自己,他做了正确的选择,姜彻可以这样爱林柏月,他也可以这样爱姜彻。
虽然在某些时候,会不甘心,会心疼,但那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
他终于成为了,姜彻希望他成为的人。
在这样的克制中,甚至得到了堪比自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