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刺几句才舒心。
何亭亭以前听惯了沈湘芸带刺的话,这时再听也不放在心上。她爸妈都说过,大家都穷,吃都吃不饱,这个婶婶心疼自己的孩子,说这样的话可以理解,让她听了就当做没有听到。
何学此时听了妻子带刺反驳的话,暗地里给了妻子一个眼神,却并没有说什么。
这时大伯公又问何学,“6号那天偷渡了一批人,又淹死了一批人,你们报上去没有?如果还没报上去,可得抓紧了。”
沈湘芸听了这话,便眼巴巴地看向何学。
“大队长那边已经统计出了人数,报告也写好了,这两天就会报上去。”何学回答。
6号那天浩浩荡荡7万人偷|渡去香江,也包括了邻近几个村子的人。这些人有的成功过去了,有的死在海里、河里或者山里,是得报告上去的。不然劳动力少了却没报,到时得照旧交原来数额的粮食。
如果报上去了,可以减掉一部分人要上交的粮食数量,这么一来,大队能剩下不少。这些剩下的,到时都会分在各家各户头上。不过这也代表他们夏收的时候,得更辛苦了。
沈湘芸听了,知道夏收手上能分到不少粮食,心中有些快活。她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又问,“这样夏收打了禾,空出好些田地,我们能私下再种些吗?每年都丢荒那么些田地,看着就心疼。”
“现在形势变化多端,估计不好多种田。”何学沉吟片刻回答。四|人帮倒台,很多人重新起复,还不知道政策会怎么走,得小心些才是。
沈湘芸听了有些失望,她过去饿怕了,恨不得把所有丢荒了的土地都种上水稻,然后收回自己的谷仓里。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何玄白招呼生产队大队长的声音。何学几个听了,连忙安抚何亭亭两句,就起身出去了。
何亭亭躺在床上,眨了眨眼,她刚想跟爸爸说,很快就可以分田到户了。
“上头有人来检查了,说坚决禁止包产到户。大家现在都偷偷搞这个,是没有经过上头批准的,到时口风紧一点,不要说漏了。”生产队队长来了,直接就说重点,然后看向何学,“老何,你下午去我那里,我们仔细检查账本和其他资料,看有没有破绽。”
何学点点头,压低声音说,“小岗村去年年底就包产到户了,我看迟早会推行到全国的,但是一日还没有红头文件出来,我们一日不能往外说,这事,挨家挨户通知一遍吧。”
大队长不住地点头,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我也是这么个意思,这会儿通知了你们,我再去通知剩下那几家。”
他坐稳大队长这个位置,多得何学在背后帮忙。这些年来他看着何学的行事手段,也学到不少。
重要的消息挨家通知一遍,也是何学过去教他的。他这次得了消息就打算这么办,但是心中没底。此时听到何学也一般提议,显然是证明自己的想法无误,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直到大队长走了,大伯公和沈湘芸都没有说一句话。在外面遇到任何事,他们都习惯了让何学出头,他们只乖乖等着结果。
过一会送走大伯公和沈湘芸,林玲玲和何学就进厨房盛温水,准备帮何亭亭擦擦脸蛋和双手。
林玲玲洗了木桶,用大水勺舀热水进桶里,看看四周没人,就压低声音问,“亭亭的手镯你拿了吗?”
“没有啊,我出来的时候还看见手镯就戴在亭亭手上。”何学一边坐到灶头前把柴火熄了,一边低声回答。
林玲玲一怔,“可是刚才我帮亭亭包扎好,低头就不见了那手镯。”
“真的?”何学诧异地问道。
手镯出现得奇怪,消失得也奇怪。
见何学神色不似作假,林玲玲想起何学离开到她帮亭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