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薛向不是个好相与的,这件事我看就到此为止,闹大了,对您的伤害可比那位冯省长大,谁叫您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呢。”
陈英年细细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老爷子可是没少敲打,眼下跟姓冯的争一时长短,那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忒不划算。
念头到此,他又惶急道,“坏了,朝天,不该跟姓冯的起龃龉的,只怕现在是我们不想将事闹大,姓冯的也未必肯息事宁人,这可是冲我下刀子的好时候,我不信他会这么好心。咦,朝天,你怎么这样看我,眼睛眯着了?”
姜朝天真想给陈某某跪了,这都是什么奇葩思维,自己脑子不够用,以为别人的脑子也不够用?也不想想,冯京会这么无聊,跑到外头大肆声张,他和陈英年为了一碗鱼翅捞饭,闹了个天翻地覆?便是自杀,也没人愿意裸着跳楼的啊!
心中对老爹力推此人的怨念,已经上升到了顶端,嘴上却还得敷衍道,“冯京不傻,今天的事儿是他不占理,他万万不会四处宣扬,放心好了,倒是那个薛向,你得小心,这是屡出奇谋的人,只要他想干的事,还没有没干成的,今天他既然敢来见冯京,心中必有主张,弄不好就是要对您上任之事,做最后阻击。”
刷的一下,陈英年变了脸色。
因为个人经历的原因,导致陈英年对衙内身份的家伙极为敏感,先前在包房时,他根本就没将冯京放在眼里,嚣张跋扈几要碾压,可待江朝天喝破薛向的身份,陈英年才骤然收敛。
薛家门第极高,薛向名头极响,在这等级数的衙内面前,陈英年没发飙的底气,遂偃旗息鼓。
此刻听闻薛向要替冯京出手,他心中顿生惴惴,因为根据他自身经历,知晓很多事,官员办不成,但衙内能办成。既然薛向将主意打在了自家身上,怎不叫他心惊肉跳。
姜朝天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当下安慰他几句,又叮嘱他今晚最好去成老老宅走上一遭,这才分头告辞。
姜朝天和陈英年先后离开了京城饭店,薛向和冯京也结束了不怎么成功的晚餐,要了茶水,在雅室内喝着功夫茶,陈波涛知晓这两位有大事要谈,极有眼色地喊困,先回房间休息去了。
青艳的茶水顺着古朴的紫砂壶口倾斜而下,灌进浅浅杯来,聚成海洋,深邃缥缈。
薛向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余光瞧见冯京正含笑看着自己,似在等着评价,当下,搁杯笑道,“冯叔,您别等了,我喝茶就是喝滋味,您要让我说出什么缥缈的赞词来,那确实难了,实话说,这茶叶不怎么样,比我的大红袍差了不知多少,勉强能入口吧。”
“哈哈……”
冯京畅快大笑,“也只有老三你这至诚之人才能说出此至诚之话啊,旁人多半不懂装懂了。不瞒你说,我这功夫茶也就是學學样子,可每每使出,都是满堂喝彩,弄得我都有些飘飘然了,哈哈,今天才听到大实话,大实话难得,来,就为这难得的大实话,咱们干一杯。”
薛向举杯和冯京碰了碰,喝干一杯茶水,道,“冯叔,时间不早了,说正经的吧,您是怎么个章程,是打算继续留在辽东,还是想转到中枢部委来,财部常务副最近正悬空,您若是有意……”
话未说完,却被冯京打断,“我就留在辽东,大丈夫存身处事,不当只为名利计,这句话,我是新近才开悟啊,辽东有我未竞之事业,现在叫我离开,哪里舍得。老三,你放心,我虽有名利之念,但还不会利欲熏心,你不用为我之事劳心费神了,那位陈书记到底是个什么成色,我约莫已经摸清楚了,此辈赴辽,我何惧之有。”
薛向心中另有盘算,他提财部常务副,并非是说今次冯京指望不上辽东一号的身份,而是存在未定之数,毕竟,此位赤手可热,即便陈某某不上,冯京也未必能在众多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