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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3 / 4)

;不该怎样,就不会怎样。

去年夏天,我又看了金基德的另外一部新片——《撒玛利亚女孩》,这部片子曾获得了柏林电影的银熊奖。电影同样有着杀戮和情色,同样也是暴力畸恋,但可以看出的是,金基德对于人性和人生又有了新的思考,并且开始沉静和皈依了。皈依也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在经历了大多的困惑之后,即使是明白,也显得那样无助。于是就选择放弃思想,而放弃带来的结果却是巨大的力量,那是连接有限与无限之间的唯一桥梁。

影片像一幅洇开的水墨画,第一滴墨是柔情,第二滴墨是鲜血,第三滴则是烈酒。电影中的那种凶狠,那种爱,以及对于自己和别人的摧残和救赎,都可以说是一种极至。一个东西到了极至,便无法进入下去了,便要转化了,不转化,就是死路一条,而一转化,就极可能在山尖之上飞翔起来,从而一览山小,风轻云淡了。

我明白了,在这个时候,暴力和情色只是金基德电影表现的一种形式罢了,就像表面盛开着的一些东西,就像平常不过的花。在这时候的金基德眼中,暴力和情色就如同地表上的花与植物一样,它们之间是没有区别的。它们的区别,只是人类自以为是的意义强加。

值得一提的是金基德最新电影《空房间》。我在这里先叙述一下情节吧:男主人公是一个骑着摩托车挨家挨户往锁洞里塞传单的男人,他每天都会选择悄悄地启开一户人家的锁然后住在空房子里。有一天,在一个偶然打开的房间里他见到了一个全身淤青的女人。这个女人长期被丈夫虐待,过着幽灵一样的生活。他们彼此打动了。一次,目睹女主人公被丈夫虐待,男人忍无可忍,挥动着高尔夫球把她的丈夫打倒,带走了女人。从此,两个人在不同的空房间里辗转度日。女人对每个空房间都像对自己的家一样打扫、布置,让男人感到温暖,两人也渐渐相爱。但是一天,在一个空房间里,他们发现了一具老人的尸体……故事进行到这里,往往很容易坠入故事的俗套,但金基德显然不想说一个简单的暴力故事,影片猝不及防地开始进入一种非常迷幻的情节,狱中的泰石以一种如梦如幻的方式,突兀、感性、疏离、虚幻,维系了与善华的爱情。一个神秘的故事没有向暴力和血腥的方向发展,它飘飘忽忽地进入了一种禅境,那种平静、圆融、幽默和轻松的禅境,那种感觉,仿佛一切都是风轻云淡,都是乐观的写意,任何矛盾、凶险都可以化去,没有原则,只有那种超出一切之上的快乐和轻松本身,像地面上的风一样,轻轻地吹过来。

这样的感觉让人拍案叫绝。我觉得似乎金基德已经进入一种化境了。金基德是真正懂得禅的。在这一点上,他似乎与日本的今村昌平以及北野武一样。今村昌平是在情色中意会到禅;而北野武则是在暴力中领略到禅。至于金基德呢,禅不仅仅是静止的、淡定的,它还可以是神秘的,是湿润的,是暖烘烘的,甚至可以是凶险的,游离在暴力的边缘;它存在于一切事物当中,如鱼游于水,如鸟在枝头,如匕首发出的寒光。凡是能将事物引领到一种化境的人,身上似乎都有着一种悠悠的禅意。

金基德显然是一个知道人生谜底的人,知道谜底之后又能怎样呢?同样也是走不出人生之圈。但金基德就在这样的觉悟中,深深领略到一种残酷,也迷恋这种残酷,迷恋在残酷中盛开的花朵。

风中的虫鸣

天气凉快的时候,去天堂寨开了一个会。说是开会,其实只是想找一个时间呆一下,也调整一下。天堂寨的景色一般,但植物茂密,的确是个天然大氧吧。身处此地,是什么都不需要干的,甚至连爬山都不需要,只需放松,发呆,读一点轻松愉快的书。我的手边总是离不开书的,前几日刚买了一本伊朗电影导演阿巴斯·基阿鲁斯达米的诗集《随风而行》,便随手带到了天堂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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