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过去。沈从道暗道县城里认识自己的人少,到县城里转一转,透透气。
果然,县城里果然没有人认出沈从道,没人知道沈从道是和津国公作对的士绅。沈从道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轻松地游走在县城的商业街上。
走到这条商业街最大的茶馆门口,沈从道突然看到那宽敞的茶馆里面坐满了人。甚至在茶位旁边的走道上都站满了人。沈从道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茶客们这是等着看大戏。想来这是一出极受欢迎的大戏,吸引了这么多茶客来看。
沈从道走到那茶馆门口,问张罗客人的店小二:“小二,今天唱的是哪一出?还有位置坐?”
那小二上下打量了沈从道一眼,笑道:“这位老爷,这戏你一定不爱看,你就别问了!”
沈从道眉头一竖,问道:“这什么话?小二你一定是收了别人的好处帮别人留了位置!怕我抢了你留下的位置!我一定要看!”
那小二看着沈从道,有些尴尬,说道:“这位老爷,不瞒你说,前面看了这戏的几个士绅老爷都和其他的普通茶客吵起来了,被茶客群殴的都有。你若是非要看,可说好了,别惹事,看完就走。”
沈从道愣了愣,越发对这戏好奇起来,问道:“这是什么戏?这么邪门?”
那小二说道:“这位老爷,这是小店的戏班子去津国公戏曲学院里新学的一出戏,叫作《赈山东》,讲的是津国公在山东赈灾的事情。站位二文钱,普通座位十文钱,全部卖光了。只剩下前排雅座,二十文钱一个人,老爷你买几个人?”
听了小二的话,沈从道愣了愣。津国公的戏曲学院沈从道知道,上个月报纸上有登这件事情。说是因为百姓文娱活动过于单一,戏曲节目好久没有一出新戏,即便有个别戏班子推出新戏,也局限于戏班子水平良莠不齐,所以津国公集中各地优秀戏曲大师,办了这个戏曲学院。
天津、山东最好的戏曲角儿聚在戏曲学院里,每个月推出一出新戏。新戏紧跟时事,反映老百姓最关注的事情,必然能够吸引百姓。
沈从道那时看了这个新闻也没太关心。这年头官府做事情大多是失败的,十件事情里面九件都是不了了之。所以津国公要搞戏曲学院,沈从道下意识也觉得这事激不起多大浪花。
没想到这事搞成了,还这么快就有曲目出来了,还这么受欢迎。
沈从道越发好奇起来,朝身边的家仆一挥手。那个仆人摸出四十文钱递给了小二,说道:“我家老爷买两个位置。”
那小二得了四十文钱,想了半天,这才带两人进去。穿过拥挤的观众,三人挤到了前排,找到了最前面的雅座。
那小二临走前还不忘记和沈从道说:“这位老爷,等下看完了戏你可千万别惹事,该干什么干什么!”
沈从道懒得理这小二,端着茶杯开始登戏角上场。
过了一会,戏曲就开始演了。
“今年的山东,旱得紧呐!”
戏曲一开始,一个满脸白胡子的戏角手持一把锄头登上了台。那老头唱得抑扬顿挫,一下子就引来茶客们雷鸣般的叫好声。
沈从道也是个喜欢看戏的,和其他的茶客一起叫起好来。
但看着看着,沈从道发现不对了。
这津国公戏曲学院编排的《赈山东》,是揪着这次囤粮的士绅往死里打啊。整出戏围绕山东赈灾粮食的问题,情节跌宕起伏一波三伏,把津国公李植塑造成为国为民全不惜个人利益的大英雄,把囤粮阻挠津国公赈灾的士绅,塑造成了卑鄙无耻又愚蠢无知的小人。
在演到士绅囤粮的**时候,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拄着拐杖,牵着一个小女孩,端着一个破瓷碗走了出来,颤颤巍巍地说道:“今年老身是要去南直隶逃荒了!就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