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么做,两个字,没辙。和一大堆连印度半岛在什么地方都搞不清的大臣们聊非洲,只会让他们更迷茫,更不允许皇帝以身犯险。但率领舰队首航好望角又是必须的,两害相较取其轻,只能撒谎欺骗。
至于说由此可能引发的后果,无非就是两种嘛。第一,自己在海上遇到了意外,船毁人亡。人都死了,哪儿还有什么后果可言,大明爱啥样啥样,关自己屁事。
第二,没遇到意外,但朝堂里又有人搞事情,袁可立和王安还弄不住。其实这种可能性很低,袁可立掌控着海军和陆军,王安则统领着锦衣卫和东厂。只要脑瓜子不蠢出天际,确保政局不发生大变动还是很容易的。
当然了,啥事儿都会有意外,万一他们俩真犯傻了,手握军权却不舍得用,让人家把老窝给端了,也不算世界末日。
只要广东、福建、吕宋、安南这几个新政执行最彻底的省份不马上投诚,让自己回来还能有个落脚的地方,那就谁也别想翻天。
说到底,宁可冒着皇位不稳的风险,好望角这个地方也得拿下。皇位不稳可以多杀点人,那些顽冥不化、把国家当做私产、拿百姓当成家畜使唤的官僚士绅杀多少都不可惜。
但让欧洲各国缓过劲儿,再想从他们手里抢夺如此重要的地方,还要建设城堡和港口就很难一蹴而就了。
到时候大明海军只能沿着海岸线一个一个补给点的打过去,不仅要对付欧洲各国的殖民者,还要与各地的土着居民作战。把海军全用上,花费四五年时间也不见得够,耗费将是天文数字。
“轰轰轰……轰轰轰……”交通艇距离停泊的汉001号战舰越来越近,已经能用肉眼看清楚船舷上列队整齐的官兵时,两舷突然冒出几团灰白色的烟雾,震耳欲聋的炸响随之而来。
“有刺客!护驾……”洪涛刚要站起来向战舰上的官兵们挥手致意,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然后就是王承恩撕心裂肺般的嚎叫。
“撒手……撒手!你给我闭嘴……他妈的,新换的衣服,瞧瞧,都成啥样了!”
也就是洪涛身手不错,在倒下的瞬间左臂拉住王承恩的胳膊,腰腿用力把身体转了过来,压在了他上面。但即便如此,一身崭新的大元帅制服依旧被船舱里的海水弄湿了半边。
“奴婢……他们开炮……”王承恩比皇帝还狼狈,因为被压在了下面,同样崭新的海军制服后背和裤子都湿透了。可依旧指着不远处的战舰,结结巴巴的试图解释。
“……那是礼炮,是迎接大元帅登舰的礼节!你们到了舰上不要像在宫里一般指手画脚,看到不懂的先问问朕。好了,继续划船,此事不要声张。谁说出去,朕让他每天罐三桶海水!”
有道是不知者不罪,王承恩虽然上过战舰,但当时还没有军制改革,一切礼仪都按照之前的套路。好在他没拔枪射击,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但不能再有此种失误了,另外四名壁虎成员也得再叮嘱一遍。
在九响礼炮声中,大明皇帝、海军大元帅顺利登上了旗舰,穿着明显湿了半边的制服,从左舷到右舷转了一圈,看了看甲板上的各种器械和绳索,望了望头顶风帆的捆绑情况,基本还算满意。
“你就是黄南平?”转头看了眼一直跟在侧后的军官,马上从其肩章和臂章上得到了准确信息。
“臣南海舰队都指挥使黄南平,见过陛下!”黄南平没这么近见过皇帝,闻声赶紧单腿跪地、右手抚胸行礼。
“嗯,我听说过你的事情,干得很不错。”
“学生南海舰队参谋长王远景,见过万岁爷!”这时黄南平身边的军官也单腿跪地、右手抚胸行礼。
“哪个班的?”能当着皇帝自称学生,只有海户司毕业生,可惜洪涛真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