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蒙德,在狂风咆哮的王都之外,土地尽数被风雪覆盖着。
罗布尔站在雪山的峰崖,凝望着远离风雪的极远处,那里有风墙冲天而起,属于魔神的磅礴神力正在宣示着自己的领地。
他在雪山中盘桓了不久,却已对无尽的苍白感觉到厌倦。
从璃月港一路走来,罗布尔见识到了太多风景。
风雪似乎不应该属于他。
王都中绿色的生机仿佛是映入海水中的月光,吸引着年轻魔神的注意。
闻听了小友想要动身前往的想法,雪山魔神的神色却略微凝重。
“你可能会被烈风撕碎……”他沉吟了片刻说道。
“迭卡拉庇安,”罗布尔不可置信道,“真的有那么残暴吗?”
在他的认识中,凶戾如海神,善战如摩拉克斯,也从不曾对自己出手。
太强或者太弱,在更高层级的战争中,在某种程度上都有自保的方式。
雪山魔神的脸上似乎是悲伤的神色,这悲伤在漫天的风雪之中更加令罗布尔感到一阵寒意。
“我们都是魔神。”雪山魔神斟酌着字句,他看到罗布尔的眼神仍是清澈而愚钝,继续道,“迭卡拉庇安失败过一次,他不会容许任何一丝威胁再一次靠近他的王都。”
雪山魔神的语气笃定,却没有承认那道风墙中,王座之上的孤王确实是一位暴君。
罗布尔沉默了,那位魔神或许也经历过无法用时间忘却的失去。
罗布尔有过一瞬想起了归离集覆灭之时,摩拉克斯脸上陡然生出的杀意。
就是那股突如其来的杀意,后来如野火一般,将归离集附近的土地烧毁重塑,让璃月的战争走向终焉。
“但是,”罗布尔苦笑,“我对他还能有威胁?”他的语气淡定而自信。
雪山魔神的神色却变得高深莫测,说出完全不符合他粗粝外表的话,“说不好,你看那起于青萍之末的微风,有一天也会变成隔绝一方天地的风墙呢。”
罗布尔过于年轻,他错过了很多魔神的故事。
在那些故事之中,如今强大的魔神也是从最初的弱小成长而来,烈风的王也曾失去过自己的领地流离失所。
那一定也是难以治愈的痛楚,罗布尔也经历过。
他望向极远处依稀能看见的风墙,凛冽的王者竟然让他有了一丝共情。
只是微风终究在荒野之中逐渐盛大,游鱼却还在陆地上徒劳奔波。
雪山和雪山外没有明显的分割,绵延成为一片没有尽头的苍白。
罗布尔听说不远处是冰霜列王之一,安德留斯的领地,他和雪山魔神同样与冰雪伴生,在他们之间,是覆盖大半蒙德地区的寒霜。
罗布尔最后转身看了一眼雪山部落中高耸的寒冰之城,它在天光之下璀璨如水晶,精致地好像一触即碎。
雪山魔神仍旧身着冰甲,坐在他的寒冰王座之上,冰晶蝶围绕着他翩翩飞舞,及至他感到不耐时就会用手指将那些元素造物轻轻捏碎成为最初的模样。
魔神的那些性格憨直的子民正目送着难得一见的陌生人远去。
他们和罗布尔初到之时,没有一丝的变化,就像是一切本就应该如此。
可是雪山之中除了冰雪,没有什么能够永恒,即便是活了几千年的魔神。
罗布尔刚离开,就开始计划着自己的回返。
当他结束此次的旅行,返回到云来海时,他会再次登上雪山。
那一定是在不久之后。
雪山上还会有那些姿态古怪的舞蹈,音调嘲哳的歌声,还有罗布尔吃不惯的烤肉。
那时罗布尔也一定会变得更强,他说不定会成为一个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