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循势望去,看见路边九尺方台上,趴着一只驮碑赑屃,碑上刻着七个朱砂大字,勿以善小而不为。路另一边也放着尊驮碑赑屃,上面刻的是,勿以恶小而为之。就笑问众人:“怎么把这两位请来了!”
当日容辉昏迷,潇璇吓了一跳,连夜让人填了火坑,再用条石在坑上砌了两座九阶方台,最后用一对赑屃镇压。就连碑上的十四个字,也是她亲手刻的。
梅钗却笑盈盈地说:“这一对石碑,是二爷亲自写了让人刻的。一在警醒自己,二在导人向善!”
李母却见那十四个字形如刀裁,棱角锋利,杀气腾腾,倒像是用剑锋划上去的,怎么看也不像要导人向善。可眼下既说到儿子的好,她也只能顺着话去夸媳妇:“那都是潇璇教得好!”转身携了潇璇的手,笑着招呼众人:“走,我们上山瞧瞧!”
众人心里一松,立刻牵马拉车,招呼李母上山。桃钗等被梅钗点醒,一路上争着夸容辉的好。或说武功高强,或说心思细致,或说宽和大度,或说见识不凡……李母与有荣焉,将功劳全归给了潇璇。
梅钗等夸的是容辉,潇璇却比被人嫉妒还高兴。眼下又当了婆婆的赞,一时间羞在脸上,乐在心头,直涨红了脸,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偷着乐。
一众人说说笑笑,来到“无量阁”时,恰听钟鸣五声,到了申时。李母见容辉等在夕阳下伏案疾书,其余人或坐或站,交头接耳,又问潇璇:“这是干什么呢!”看见儿子面黄肌瘦,果然大病了一场,心都揪了起来,只暗怪潇璇不会照顾人。
“这是在签发股书!”潇璇仔细介绍:“相公签了字,账房用印后,就是股票。”又指给她看:“那白色的一张是一百两,红色的是一千两,蓝色的是一万两!”
容雪睁大眼睛,紧紧抓住母亲的手。婆媳俩一问一答,立刻引得众人侧目。潇璇立刻向众人介绍:“这是我婆婆,这是我小姑!”
李楚二人比起昔年“苍木真人”,已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算明了股权,夫妇俩更成了大东家。堂主们早就烦透从前那勾心斗角的一套,如今更加现实:大家既然要一起发财,自然得有个上下尊卑!”片刻后回过神来,纷纷起身行礼,喊李母作“太夫人”,喊容雪作“小姐”。五字出口,就算定了双方名分。
马长老眼见本门外堂成了李家后院,脸上红白交替,心海此起彼伏:“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莲山从此姓李不成?都投在了他们名下,我还给谁当长老!”心念拂动,眉心突然一紧,好似被内家高手盯了一眼,冷汗涔涔而下。
他循势望去,只见潇璇不知说了什么,逗得老夫人眉开眼笑。心叹一声:“自作孽,不可活呀!”轻拂衣袖,蹒跚而去。
容辉回过神来,见母亲和妹妹都来了,忙放下笔上前一揖:“娘亲安好!”
李母惊诧莫名,点头还礼:“你们忙,你们忙!”
潇璇忙扶了婆婆:“娘,您车马劳顿,我先扶您去歇着!”说着直上前厅,转出后门,直入正房。
容辉拉过妹妹问话:“爹爹和大哥一家怎么没来?”
容雪据实相告:“歆姐儿得了‘百日咳’,吹不得风,开了春才能出门……我先过去了!”到了陌生地方,就特别依赖母亲,丢下一句话后,小跑跟上潇璇。容辉哑然失笑,回到位上,继续签字。
梅钗则领了桃钗等七人搬运箱笼,她们把潇璇陪嫁的衣裳、被褥、首饰和摆设全运了来,整整二十大车。容辉发完股后,回到内院,看见屋外还放着几个大箱笼,就帮着搬进了后罩房。
“无量阁”有小厨房,只是大厨房人手紧缺,一直没有开火。素钗来后,自然接管了小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