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跑来一定让你很困扰。”
计程车上的空调不弱,可少女还是热得微微冒汗,夏天太阳大得让人受不了,毛书薇却只觉得身心一片寒冷。
她把视线调向车窗外,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幕幕掠过,开往她熟悉又感到惶恐的道路上。
车子在一家招牌褪了色的面包店门口停下,她给完钱下车,脚步却定住,站在店门前久久无法移动步伐。
老旧的木门里,不再飘散面包出炉时的香气,陈列架上摆放的,也不是新鲜的面包,而是批发来的零食、糖果,门口还放了一台投币式的棉花糖机。
这间不像面包店的面包店,小小的店面在毛书薇眼前,竟彷佛巨大得足以压垮她。
“书薇姐姐,对不起……”女孩怯怯的声音又响起。
“你道什么歉啊?”
毛书薇还来不及安慰女孩,男孩粗暴的声音就立刻打断妹妹。
她们回头,看见骑着机车的少年尾随回来了,他下车将机车停好,看着毛书薇的眼神依旧充满愤怒,带着浓烈的憎恨。
“这是她欠我们家的!”男孩又说。
对方那股深沉的怨恨,让毛书薇明白自己一辈子都逃不掉这样的枷锁,心不禁下沉,她再次意识到自己没有幸福的资格。
“小豪,你又来了。”虚弱的声音出自一名瘦弱的妇人口中,她气色很差,身形枯槁,从店里头走出来。
少女见到她,立刻上前扶持。“妈,你为什么不躺一下?”
妇人拍拍少女的手臂,回头训斥少年,“又用这种态度对人家?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样……”
“没关系。”毛书薇在妇人责备儿子时出声制止。“我没关系。你又发病了吗?我带你去医院。”
“书薇,你喔……”妇人叹了口气。“傻孩子,你不用做到这种地步的。”
“她应该的,好吗?”少年一脸叛逆,语气很差的道。
“小豪,妈说过很多次,这世界没有什么事情是应该的……”
匡啷!
少年听不进妇人任何一句劝语,愤怒地踢了下脚边的伞筒,又跳上机车,呼啸离去。少年走了,但毛书薇并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钱的事情不用担心。”她强迫自己不要露出任何表情,不要笑、不能哭,尽量平铺直叙,让自己的感情置身事外。
因为不这样,她会被庞大的罪恶感压垮,再也爬不起来。
“书薇,我不能再用你的钱了。”妇人皱眉推拒道。
“走吧。小亭,麻烦你去拿你妈的东西,我们去医院。”她不理会妇人的拒绝,请少女去准备东西,半强迫地带着妇人到医院去。
长年困扰妇人的肾病这回需要住院治疗,毛书薇为妇人办妥住院手续,预付好部分款项后,来到妇人的病房,衣衫破旧的少女就站在外头等她。
在少女身上,她看见自己当年的影子,想起自己十九岁时因为家境不宽裕又想继续升学,只好拚命的打工,把自己搞得很累,却没有人可以帮忙。
是怜惜对方也是怜惜自己吧,她把少女拉到一旁,将身上的几千元现金塞进少女手中。
“这拿去买几件衣服,吃点好吃的东西,你太瘦了。剩的就当作生活费,不要打工打到忘了学业,偶尔休息一下没关系。”她对少女说道,不顾少女的推拒硬是把钱塞进对方手里。
“不行啦,不要这样,不要又给我钱……我不能收,你已经给很多了……”
两人推拉之际,一只手掌蓦地出现,抽走了毛书薇拿给少女的钞票。
“不要给我,我很缺。”少年来到病房门口,拿了钱就走,头也不回。
“哥!你不可以这样,还来!”少女气急败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