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阿姐对不起你,阿姐不是不愿陪你死。。。。。。等为你报完了仇,阿姐再下来陪你。”
萧晚月来到灵堂的时候,看见她趴在棺木上泣不成声,身旁是一从白色纸花,像翻滚的茫茫海浪,傍晚的斜阳落在她的脸上,让他晃眼,他看见她微微转过脸凝望他,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流下,如断闸的泉水,怎么也止不住,也像他的心,冰冰凉凉地流淌着悲哀,怎么也停止不了的心痛。
他走过去想安慰她,却说不出话来;伸出手想为她擦眼泪,却僵硬在了半空。他开始惊恐地盯着自己苍白的手,活像那时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他的脸色变得比满屋子的纸花还要苍白——就在昨晚,他差点用这只手杀了她!
在他要把手收回的时候,她去突然拖住了他的手背,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那瞬间,他感觉到掌心湿润润的一片。那是他的泪水,也是他紧张的汗水——这是两年来她第一次主动靠近他,没有拒绝,没有仇恨,温温和和的仿佛是他们新婚那夜,他喊她妻,她感动得泪流满面,也这样默默地将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
恍恍惚惚见,他听见他说:“晚月,你说得很对,在劫虽然不在了,但这个世上还有关心我爱护我的人。”他看到她的眼睛,盈盈水光流露一丝脆弱的祈求:“你会永远保护我,在我需要你的时候永远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他点头,眼角含着近似感动的泪光:“是的悦容,永远。”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深爱着她,也一厢情愿地认为,她还爱着他。
她勾住他的颈项亲吻了他,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不是死了,就是受伤了。
爱如蜜糖,有时候明明知道蜜糖里加了砒霜,可偏偏就是有人甘之如饴。
长乐郡主看了一眼灵堂内拥吻的那两个人,沉默稍许,然后一声不响的转身离开了,长长的裙摆在地上拖出蜿蜒的曲线,发出簌簌的响声,寂寞而绵长。
过了偏殿的转角,她淡不可闻地说了句:“傻子。” 我路经庭院的时候,看到萧晚风单独伫立在榕树下许久许久。天气乍暖还寒,日光灿烂,有极浅极浅的云霞涌动。飞鸟扑拍着翅膀沉闷地穿越云层,鸣叫不止,打搅了他的安静。他手指弯曲,那鸟儿突然断了翅膀坠落了。他还在望天,日光落在他镌刻的五官上,一丝丝荡漾开来,依稀有种伤感。他仿佛成了那只断翼的飞鸟,与天空的自由永诀。
我转身欲走,他喊住了我:“为什么一看到我就走?”我回身笑笑:“我可不想成为第二只因扰了你的安宁就被打断翅膀的小鸟。”
像是听不懂我话中的讽刺,他静静看我,漆黑的眼睛仿佛能吞灭所有的光明,包括我的灵魂。
在他的注视下,我本欲张牙舞爪的心情突然变得忐忑起来,听见他问:“来找晚月的?”
我点头,并没有否认,甚至负气地想告诉他,我就是跟你弟弟勾搭上了!
但我什么都没说,他已洞悉一切。
昨日萧晚月才跟我许诺永远都会保护我,也会尽量想办法劝他大哥暂时不攻打金陵,今日却早早就被萧晚风调去东瑜,都没来得及跟我道别——或者,他是不被允许在与我见面?
那么,萧晚风弄走萧晚月反而将路遥调回身边,为了什么?我心知肚明,他认为萧晚月已不再适合做萧家征途天下的前锋大将,便让路遥取而代之,萧晚风对金陵势在必得。
我心寒如秋,面上虚应:“也没别的意思,我明日要带在劫的棺木回金陵了,特意来跟他道别,谢谢他帮我找回弟弟的遗体,让弟弟能入土为安也省去了我的一桩心事。”
萧晚风道:“悦容,别再去招惹晚月了。”
我装作不懂,他略有动怒,踱至我身旁抓着我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