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塌糊涂,都是言而无信谎话连篇的混蛋。既然都是混蛋,也别虚情假意,说什么谁负了谁的盟誓,谁伤了谁的心,盟誓是假的,心还会是真的麼?
睁眼环顾周边地理环境,四周山壁峭立,高耸入天,山谷成凹地,上下一线天,只一条通道可往前方,果真是个十面埋伏的好地方。今日我若不同行而来,哪怕萧晚风手能通天,此番也必要遭逢大难!在劫真是铁了心的赶尽杀绝,前些时日对他的痴爱萌生出的感动之心,此时更是寒到了谷底。如此反复无常的人,哪有什么真心可言?
心肠顿时冷硬起来,我收整面容,对那参将冷冷道:“既知本宫在此,尔等安敢如此胆大妄为!”
不给参将辩白的机会,怒挥衣袖,厉声叱问罪状:“莫非将军也要将本宫的性命了结,好去领那千两黄金,封万户侯?”
行刺皇亲,是何等大罪,那参将如何担当得起?吓得脸色惨白,忙叩拜直言:“公主息怒,末将不敢!”
我咄咄逼人,冷笑道:“你当然不敢,要是本宫有一丝好歹,将军别说加官进爵了,怕是脑袋搬家株连九族也无法平息圣上的雷霆之怒!”
那参将慌张道:“公主明察,末将只是奉命行事,事先并不知晓公主在马车内,并非有意冒犯公主!”
我高傲抬着下巴,道:“罢了,不知者无罪,免你此番无礼。圣上已经收回成命,让我亲自送贵客离开,你等且速速退去,勿再多生事端。”
参将面露狐疑,“可是……可是末将并未收到这样的指示啊!”
我怒目圆睁,厉喝:“放肆,本宫乃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如今凤驾于此,亲传皇上口谕,你不过一个小小参将,竟还敢心存质疑!”
参将连忙口称不敢,我转头便让蔺云盖驱策马车离开,只消过了这道一线天,便可逃脱升天。
此刻我表面虽是冷如冰霜,心中实则急如焦炭,我只能暂时唬住这个参将,谁也无法保证在劫的飞鸽传书何时会到,在拖延下去唯恐生变,就再难离开了。
参将尤且迟疑,我未下令,那群甲士也不肯让出半步。
我立于马车之上,目光看得较远,这时远远瞥见来路方向高高地扬起烟卷黄尘,大批人马正朝这边快速驰来。
心中暗叫不好,在此处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在劫的追兵快要赶上来了!
立忙拔出蔺云盖腰上的佩剑,霍然指向那参将:“立即放行,否则本宫取你小命,挖你心肝,倒要看看是何等的雄心豹子胆,敢挡我去路!”
那参将神色几下多变,思索了半响,最终摆了摆手,“退开,让公主过去!”
蔺云盖立即策马扬鞭,马车嗒嗒起程。待马车过了十里长的一线天,我立即让他停下马车,在长道的出口处按照萧晚风所授的方法以乱石摆成阵法,虽然挡不住在劫的追兵,但能托得了一时是一时。上了马车后,我对蔺云盖道:“咱们不走东北方向直奔胡阙了,改道去东南三十里外的一个渡口,当初我来大雍城祭祖就在那里下的船,在劫此番所带多为骑兵,脚程极快,陆路上怕逃不过追剿,我们该走水路!”蔺云盖不作迟疑,立即躯车往东南方向狂奔而去。
我往身后看了看,远远地看到了一个身影,在劫一马当先领大批甲士已奔至方才伏击地,一剑刺死了那参将,不作片刻停留要过一线天。明明看不到他的脸,可他的表情却出奇诡异地浮现在我脑海中,眼中翻滚的是滔天巨怒和痛彻心扉的悲伤。我的心不知名地绞痛起来,真是个霸道自私的人啊,还追来干嘛,为什么不给彼此一条生路?我给的不过是一场误会,何苦他还得是一场人生?
车厢呢,萧晚风轻唤:“悦容?”
我收回目光,不再留恋地重回马车。
人之情爱,如欲观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