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还能踏上征途,征战沙场,最后君临天下。这样的男人,天地间还有什么是他无法战胜的?”长乐郡主的眼中恢复了神采,像是找回了坚定的信仰:“是的,他是无所不能的!”我拍拍她单薄的肩膀,继续鼓舞:“若你真的是为他好,就该好好保重自己,你应该知道的,你对他而言……”深深呼吸,说出了这句让自己万般心痛的话:“你对他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其后几下安慰,长乐郡主的情绪总算稳定下来,神智也渐渐清明起来。
终于,她发现我隆起的肚子,不敢置信道:“这……”我抚着腹部微笑,“是晚风的孩子,快要五个月了。”长乐郡主突然显得有点举手无措,“我……我可以摸摸她么?”我点点头,“当然。”她轻手轻脚地靠过来,伏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掌心按在我的肚子上,眼泪就这么唰唰地掉了下来。
牵过我的手回到床榻前,她在细腻柔和的灯火中微笑,“晚风,你要做父亲了……我知道你会是一个好父亲,不会撇下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所以你要快点醒过来。”
将我的手和晚风的手和在一块,她埋首在我们的手背上哭泣,“我这辈子已经没有其他任何奢求,只希望他能活着,只要远远看着她荫妻育子,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我这一生就没有遗憾了……悦容,谢谢你,谢谢你爱上他,谢谢你怀上了他的孩子,谢谢,真的谢谢……”
他就这么反复地说着“谢谢”二字,哭得不能自己。
我已泪流满面,“不,是我该说谢谢,谢谢他那么爱我,谢谢你那么爱他。”
两个女人,第一次交心,为了同一个男人。
有人说,爱从来不需要说对不起,而我认为,爱一定要说谢谢。
只有懂得感恩的人,才会收获真挚的爱,从而更加真挚地去爱别人。
风雪早已消停,黎明前的天空前绝后的黑暗。
在劫一手提着薄纱灯笼,一手与我相牵,那种十指相扣的牵法,指指连心,痛得知觉麻痹。
灯笼昏黄的光晕投射在皑皑雪地上,像一团火球,那么微弱,却足以灼伤人的双眼。
他就这么领着我,将我昨日傍晚偷偷潜去书卷草堂所走的僻远小道,一丝不差地再度重温了一遍,就连我记不清楚了的幽径小路,他都走得明明白白,丝毫无误,好像那是他走过无数遍熟悉了无数遍的人生旅途。
路漫漫,汗涔涔,前方冥冥漆黑,望不穿的恩怨路。
在书卷草堂内转了一圈,终于驻足在那忧思难忘的地方。
一座亭台遮蔽凉薄的晨风,他挑了一处好视觉,不会靠得太近,也不会离得太远,却能将眼前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黑风席天幕地,红光映白雪,憧憧黑影,魅螭魍魉,杂沓的脚步将那片残雪践踏得面无全非,雪白中片片朊脏的污黑,如同遭人残暴蹂躏后的女子,连哭的力气都已失去。
比起那片残雪,我是幸运的,至少我还有力气去询问:“那些侍卫在干什么?”
在劫微笑着,答非所问:“临平县剿贼一役,姐姐令我大开眼界,火药的确是极为好用的东西。”
我变了脸色,努力维持冷静,“你想干什么?”
笑容不减温柔,似多情的询问:“姐姐,你说如果把这片假山炸成平地,然后凿一目凹地,筑一面镜湖,你看如何?”
视若无睹我愈发苍白的脸色,他遥手一指,所指的地方似乎已经碧波荡漾着一方春绿秋红的美丽湖泊,如温柔情人般动人心扉,以至于他的声音也格外地动情迷人起来,笑吟吟地继续说道:“咱们还得为这面湖取个好听的名字才行,就叫‘落风湖’吧,你觉得怎样?”
落风,落风……依稀间仿佛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