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希望天长地久朝朝暮暮厮守在一起?然而在一起了又怎样,若晚风死了,爱也就死了。就让我离他天涯,让他离我海角,只要生命还存在的一天,或许还有重新相遇的一日。
我突然觉得很累,彻夜未眠的疲惫侵袭知觉,让情感显得格外脆弱,也不愿在天赐面前流露,徒惹错乱的情债,便摆手道:“你离开吧天赐,我有点累了,想休息。”
天赐突然抓着我的手说:“悦容姐,凡是没有绝对,你还可以有第二条路走。”
看着天赐过分认真而显得陌生的面容,我轻声问:“什么第二条路?”
天赐道:“除了楚在劫,还有我可以保护你,纵观当今天下,只剩下我还能与他抗衡,我不会输给他的,绝对不会!”
“你……”我对他的话诧异不已,随即心里浮现希望。
是的,如果天赐能救出晚风,在他的掩护下,或许我和晚风真能避开在劫,在大雍境内全身而退。
然而这样的欢喜还未来得及表达,便被天赐接下来的话冷冷地打回原形。
“你可以选择的,悦容姐,选择楚在劫的庇佑,或者,跟我走,让我保护你!”
多么相似的情形啊,仿佛很久很久以前,晚风说过极为类似的话。
就在萧家的柳荫别馆,他问我,萧晚风和司空长卿的庇佑,你选择谁?
如果那时候我选择了晚风,那么之后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长卿不用死,晚风也不用落得今日的下场?……我又开始想那些无法回头的假设了,一切都不会重新来过,永远不会。
天赐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就这么紧紧握着我的手滔滔不绝,语速急促而凌乱,泄露了他的紧张,而这种紧张源于他过分热忱的期待和渴望,他说:“悦容姐,在这有生之年让我保护你好麼?我不会强占任何人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你可以继续爱你所爱的人,但只要能在我身边,也让我在你身边,那么等到有一天你因为思念突然来袭而痛苦万分的时候,有我在身旁安慰你,替你分担痛苦,你就可以过得轻松快乐一点了。”
我微微垂下眼睑,暗暗失望,天赐终究也不愿我和萧晚风在一起。
怎么可以忘记了,他比在劫更恨萧晚风。
摒除那些情感恩怨,萧晚风对于在劫而言不过是个人荣誉上的耻辱,而天赐却截然不同,天赐肩负的楚姓家族的血海深仇比在劫更浓烈,更直接,也更尖锐,萧晚风甚至曾经迫他亲手毒杀了幽王赵熏和五姐楚芮媛,还有九姐楚丽华和姐夫柳固安,天赐曾在血泪中向我起誓,绝不让他们白死,如今又怎么可能会让我跟晚风厮守终生呢?而且我是知道的,他爱我。那么,跟他在一起,跟在劫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披着公主华丽高贵的外衣,一个转身又脱去这件衣裳卑贱无耻地做他床上的女人罢了。
我忍不住想冷笑,而他依旧说得投入,殷勤地询问:“悦容姐,你还记不记得‘溪凌幽欣’?那里我一直为你保留着,我一直都这么希望着哪一天你要是累了,不愿再四处漂泊了,就可以回来,永远住在那里,不再离开了。”
溪凌幽欣,溪凌幽欣……
我怎会不记得“溪凌幽欣”呢,这四个字里晦涩藏着天赐对我浓厚的情感,恍惚间好像都回到了东瑜那场飘零的烟雨中,他说,心有灵犀,我心里有你啊,悦容姐。泷的丝雨中相对而视,他欲言又止,徘徊许久,我只轻叹一声,然后转身离开。衣角卷起的一串雨珠划了个抛物线跌落水洼中,点点涟漪,瞬间消失,就像感情,波澜未起时,就已烟消云散。
“天赐,我……”
“什么都别说,悦容姐,你听我把话说完。”
他羞涩地笑了笑,“我一直都这么认为,人来世上走一遭,就是为了经历生离死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