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契机。而此番会盟,多半是谈判停战的条件和领土疆域的重新划分。这算不算是萧晚风的示弱?
不,我不敢将“示弱”这两个字往他身上想,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向一个女人示弱?我心里更多的是戒备。
接下邀请函,我道:“请你回去转告郑国公,三日后我必然如期赴会。”
路遥任务已毕,遂行礼告辞。我基于礼节,送他出城。
行至城门,便见一群百姓围在那里愤怒地瞪着路遥,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的模样。我知道,经此一战,金陵的百姓都极度仇恨着来自长川萧门的人。
对于战争而导致各大家族产生的各种私怨和仇恨,路遥已经屡见不鲜了,也并未将他们的无礼放在心上,倒是深意地指向一处,问道:“夫人,可知那姑娘是谁?”
我顺着路遥所指方向看去,竟是在人群中看到了周妍,脸色苍白的像个死人,就这么死死地盯着路遥。我收回视线,面不改色道:“金陵百姓万余口,我怎么可能每个都认识。”路遥淡淡地应了一声,复而又往周妍多看了几眼。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将军为何对此女颇为上心,莫非相识?”路遥笑笑:“倒也不是,只是刚才我在城外等候夫人召见的时候,她曾过来询问我姓名。”我心头一寒,当初秦冬歌战死的消息送回金陵的时候,周妍也在场,那句“秦将军被敌军先锋大将路遥斩于马下”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她的杀夫仇人现在就在眼前,我却基于金陵大局对他万般礼遇,她也是识大体的人,此刻心情必然十分难受。我忙将路遥引出城,也算免去她几分痛苦。
路遥策马离开前,我问:“将军上次所说的那支金钗在何处,今日便托于我吧。”路遥道:“尚留在营中,这样吧,三日后夫人前往神女峰会盟,我再带来交给夫人,如何?”我说可以,路遥便策马离开了。
回到城中,我见周妍已不在城门口,料想她是回周府了,也没往心上去,回了宫城与百官商议会盟之事。
事后我问在劫,为何如此神机妙算,料得萧晚风会提出停战,在劫这才细细向我道破迷津。
萧家大军长途跋涉来到江北,又久经战争,早已身心疲乏,而今大寒将过,立春已近,很快就要过年了,将士们自然归心似箭,恨不得战争立刻结束,回家抱着老婆孩子与高堂老母亲亲戚朋友围着暖炉喝着热汤吃着年夜饭。这大过年了,谁愿意在外头打得你死我活的?
再者,这场仗久战下去对萧家也不利,东面有东瑜楚家借着天子之名,打着匡扶赵姓皇族的口号,不断招兵买马,壮大力量;皇都那方又成大雍城,不少割据势力也纷纷向其投诚效忠。当今乱世,横空出世两大强敌,按照萧晚风长谋的性格,是断然不会为了眼前近利而放弃萧家的长久之计,与其与金陵斗得两败俱伤,让隔山观虎斗的势力坐收渔翁之利,还不如各退一步,保存实力再作雄谋。
我听后恍然大悟,踮起脚尖赞赏地拍着在劫的脑袋:“你啊果然是长大了,阿姐以后再也不敢小瞧你了。”他苦笑着:“阿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嘴上虽这么说着,还是乖乖地低下头让我拍他的脑袋儿。
酉时我处理完政务准备用餐时想到了周妍,心想她今日必然心情沉郁,周逸行军在外,我理应为他照顾好这唯一的妹妹,便命近身女官去周府传她过来一起用膳,准备陪她谈心好好开导她。
不下半会,女官就回来了,说周家管家回话,周二小姐不在府中,中午匆匆回府一趟,取了周将军的宝剑,后来便出城去了。
我闻言大惊,手中筷子吧嗒一声就落地了。
在劫问:“阿姐,你怎么了?”
我失色喊道:“不好,周妍准是做傻事杀路遥去了!”
赵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