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之战,王初败,退居蒹葭关,大军整顿,以备后勤之师。是夜,楚悦容只身拜关,王迎其入账,秉烛密谈。子时,楚悦容归去,与王定下赌约。王立于蒹葭关上,目送楚悦容,待路尽不可见,复归王帐,夙夜未眠。偶有巡卫过于前,闻得帐内似有泣声。翌日,王师大败,退出关外。后二年,胡阙王病故,王继其位,时各部落叛变,王起兵戈,征伐塞北,大小部落臣服,尊其“帝尔特斯”,意为“天神之子”。后三年,王开元称帝,立国号“昭”,即为昭太宗,开年号“崇德”,定都盛京,史称“后昭”,尊其兄为昭太祖,建太庙,谥号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
太宗恪守楚悦容之约,终生居于关外,未踏中原尺寸,每每南望,嗟叹感伤。太宗薨,皇太子萧染继位,即昭中宗。中宗进军中原,八次皆败。后楚高宗薨,中宗挥师南下。至此,太宗遗骨终归故里长川。
——《昭太宗本纪。萧晚月传》
行军三日,六月十五日午时,我军抵达崇景山对崖,萧晚月正在崇景山上阳攻山,攻势极猛,看来天赐支撑不了多久了。正午当头,酷热难耐,在劫在半山腰的平地上扎了一道大伞盖,好让我与蔺翟云在其下纳凉。这本是由小校尉来做即可,何须他堂堂一国之君纡尊降贵?
我也没去阻止,既然他愿意伺候人,我何必跟他客套,跟蔺翟云二人大大方方地并肩坐在刚扎好的伞盖下,喝着在劫倒上的冰镇酸梅汤,指着对面崇景山上的激烈战事,问道:“先生你看,如此严密的包围和攻势我军该如何破解,既能上山救人,最后又能全身而退?”
蔺翟云摇着羽扇,一派云淡风轻,笑道:“这有何难,我军只须兵分三路,一路袭击敌军后延,一路袭击敌军正方,待引开攻山大军,再须一员猛将率领三千轻骑从山道上突破重围,上山救人,待半个时辰后,三路一同发动反攻,山下、左右合击,敌军必退,人亦可救出。”
曲周两位将军本就对蔺翟云才智十分敬佩,乍闻他已拟定计策,纷纷出列请战,愿一骑当先上山救人。
我看了看立在一旁不语的在劫,道:“壅帝陛下可否帮小女子一个小忙?”
近几日我刻意冷着在劫,这次难得主动与他搭话,他面露喜色,道:“阿姐如今是大军主帅,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我面色不改,淡淡道:“不知壅帝陛下是否愿意率领三千轻骑上山救人?”
在劫抱拳道:“愿效犬马之劳。”
猩红披风高扬,一人一骑已策出大营,点走三千骑兵,立于山脚下蓄势待发。
其余两路我也没让曲周两位将军领兵,只让大雍麾下的两员大将打头阵,蔺翟云笑道:“夫人真是用心良苦啊。”我抿嘴笑笑,对于他总能一眼看穿我的心思早已习以为常了。
这番点将确实另有深意,久病见孝子,患难见真情,此刻让在劫去救天赐,再让两人一路突围杀回山下,是为了让他俩解去往日心结。还有什么办法能比一场生死鏖战更能让这两兄弟团结和睦的?而之所以不让曲周两位将军打头阵也实在无可奈何,虽然两人都是良将,却身份太明,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暴露江北军的根基为好。
我一面看着对山的战况,一面喝着在劫出发前倒好的酸梅汤,心思却开始恍惚起来,这几日之所以冷着在劫,也不是故意跟他置气,是怕话一多,我心中的那些疑惑会忍不住脱口问出。但牵扯到萧晚风的那些秘密,总让我缄默再三。真聪明,还是假无知的好,我决定不让自己想太多,还是先打完眼前这场仗再说。这么想着,本事浮躁的心情也渐渐地平复了下来,一口酸梅汤下腹,浑身沁凉,午后的燥热也褪去不少,一抬眼,对上了蔺翟云欣慰的表情,两人相视一笑,都未说话。
半个时辰后,我军三路发动反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