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么听着,加尼亚,我想最后一次看一看你的灵魂;你自己折磨了我整整三个月;现在轮到我了。你看见这个纸包了,里面是10万卢布!我现在就把它丢进壁炉里,扔进火里,就当着大家的面,大家都是见证人!一旦火烧着了整个纸包,你就到壁炉里去拿吧,只是不许戴手套,要光着手,还要卷起袖子,把纸包从火中取出来!你取出来,就归你了。整整10万就是你的了!你只不过稍稍烫一下手指头,可是有10万呐,你倒想想!又不用很长时间!而我则要欣赏一下你的灵魂,看你怎么伸手到火中去取我的钱的。大家都是证人,这包钱将是你南!要是你不去取,那就让它烧光:谁都不许去取。走开!大家都走开!这是我的钱。作为我在罗戈任那儿一夜的代价而得到的。是我的钱吗,罗戈任?”
“是你的,亲爱的!是你的,我的女王!”
“好吧,那么请大家让开,我怎么想,就怎么干了!别妨碍我!费尔迪先科。把火弄弄旺!”
“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我下不了手呀。”大为震惊的费尔迪先科回答说。
“哎……。”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发出一声叹息,抓起火钳,扒开两块微燃的劈柴,等火焰刚窜起来,就把纸包投进火中。
四周发出了喊声;许多人甚至划着十字。
“她疯啦,她疯啦!”四周叫喊着。
“是不是……我们是不是……把她绑起来?”将军对普季岑低语说,“或者是否派人……她可是疯了,她不是疯了吗?不是疯了吗?”
“不,也许,这根本不是发疯,”脸色苍白得像手绢一般的普季岑颤抖着呐呐说,他无力使自己的眼睛离开那刚燃着的纸包。
“疯了吗?不是疯了吗?”将军又缠住托茨基问。
“我对您说过,这是个很有个性的女人,”脸色也有点苍白的阿法纳西·伊万诺维奇低声含糊地说。
“可是,要知道是10万呐!……”
“上帝啊,上帝!”周围一片惊叹声。所有的人部挤在壁炉周围,大家都争相观看;大家都感叹不绝……有些人甚至跳到椅子上,好隔着别人的脑袋观看这一景象。达里娅·阿列克谢耶夫娜奔了出去到另一个房间,惊恐万状地对卡加和帕莎低语着什么。德国美人则已逃之夭夭。
“我的姑奶奶!我的女王!万能的女神?”列别杰夫跪着爬到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面前,双手伸向壁炉,号叫着、“10万! 10万!我亲眼看见的,是当着我面包起来的!我的姑奶奶!开开恩吧!只要吩咐我钻进壁炉去,我就整个儿爬进去,我就把自己斑白的脑袋瓜一古脑几伸进火中去!我有一个卧床不起的有病的妻子,13个全是孤苦伶订的孩子,上星期则刚埋葬了父亲,他是饿死的,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他大声诉说完,便向壁炉爬去。
“滚开!”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推开他,喊道,“你们大家都让开!加尼亚,你还站着于什么?别害臊!去取吧、这是你的幸福!”
但是加尼亚在这个白天,和这个晚上所经受的已经大多了,对于这出其不意的最后一个考验没有准备。人群在他面前分成两半,他就和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面对面站着,相距只有三步路。她站在壁炉旁等着,专注的目光不离他身。加尼亚穿着燕尾服,手中拿着帽子和手套,无言以答地默默站在她面前,交叉着双手,望着火焰。疯子般的傻笑在他那白如绢帕的脸上回荡。确实,他无法使眼睛移开它,那个已经燃着的纸包;但是,好像有某种新的东西在他心中萌生;仿佛在发誓要经受住这一考验;他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大家便明白,他是不会去取纸包的,他不想。
“哎,要烧光了,人家会讥笑你的,”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向他喊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