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其它丫头儿才八百个铜板儿。这还是夫人大方给的高,一般在小门小户做佣人,主家管吃住后,也只给个零用钱四百个铜板儿到头了,在镇台府当佣人对于外人可是个肥缺,排着队的要进来。只是夫妻两个人年轻身体好也用不到很多人侍候,加上韦妈也就五个,两个买菜做饭,两个打扫洗衣,韦妈总管家务,给夫人打个下手,平时缝缝补补的也不累,体力活则全由大人的马弁给包了。自从夫人又怀孕后,韦妈简直乐晕了头,仿佛又看到另一只银元宝在向她招手。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满怀高兴的向大人道起喜来,这个头功她是抢定了,那四个丫头年轻哪敢和她抢。这时她眯着眼,嘴巴咧到耳朵边儿,等着大人说好,有赏。没想到大人的表情好怪,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半响不说话,她的心里打起了小鼓儿。过了好一会儿,邓庭忠才说了一句话,
“好好照顾夫人吧”,说完抓起窗台上的腰刀,扣上帽子,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出院子。韦妈看着邓大人的背影也泄了气,暗叫“我的元宝飞了”,身子一软就瘫坐在了门槛儿上。
第一章出世3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南宁虽是小城,元霄节也是非常热闹,街市上到处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红色的,绿色的,蓝色的,桔色的……什么孙悟空,猪八戒,关公,三英战吕布,杨门女将,再加上色彩斑斓的异族服装,银头饰,野鸡毛,亮晶晶光闪闪,大街上叮叮当当、稀里哗啦的声音此起彼伏,高昂的叫卖声,尖俏的山歌声,刺耳的锣鼓声透过了镇台府青砖碧瓦的高门头儿飘进了正在衙门书房里喝闷酒的邓大人耳朵里,把个本来心烦意乱的他搞的更加恼火。
邓庭忠端起酒杯一扬脖儿就吸到了嘴里,使劲放下酒杯后用左手抹了抹上嘴唇的两撇八字胡,又长叹了一口气,抬起左脚放在旁边空着的绣花墩上,用手抱着脑袋瓜子靠在了大腿上。自从腊月十九那天听说夫人生了个女儿,一向开朗豪迈的他就没有笑过,这个年过的也是马马虎虎,孤孤单单,快一个月了他没有进屋看过老婆孩子,不是生气,而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女儿。他上午去郊外军营操练,下午回来就到前院书房里看一下来往卷宗邸报和各有司衙门军门发来的军机函件,晚上也无法安然就寝,经常在院子里溜达转磨,再不就抡起齐眉铁棍呼呼的舞起来,任是谁都看的出将军心情不爽,四个亲兵马弁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挨个大耳光,将军那双拉弓开箭的大巴掌要是打在脸上可是不好过。
今天是正月十五,眼看着日头偏西了他也没有回到后院,让厨子做了几个下酒菜,就摆在了前院书房里的镶着大理石面的檀木圆桌上,拿出一小坛桂林三花酒就大口喝起来,他越喝心越烦,越喝头越大,正在这时书房的门吱扭一声被推开了,进来一个人。邓庭忠有着习武之人的警觉性,虽然喝的昏昏然还是本能的立刻抬起了头,使劲瞪大了一双有点扑朔迷离的眼睛看着来人,只见来人身型略微瘦削,高挑的身材,挺拔潇洒,步履矫健,簇新的紫花南缎袍子中间横着玉带,蓝色的马蹄袖,脚上蹬着一双虎头錾金靴,明显也是个武将,邓庭忠看着来人发了一会愣,突然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
“我说,老刘,你怎么打扮的像个新郎官?”
来人正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副将刘锡,刘锡是河北沧州人,比他还大两岁,也是自幼习武,和他是同科的武进士,但不是一甲出身,只中了三甲第十五名,也没有被派到皇宫里效命,直接就由兵部派到广西绿营军中做了守备。邓庭忠从皇宫侍卫的职务上放任到左江绿营当游击,发现他在那里,两个人即是同年又同样远离家乡,自然就亲近起来,算起来也有十几年的交情了,去年刘锡晋升为副将也把家搬到了南宁镇台府内的后院,和邓家做起了邻居。在边陲重镇当军官的多是内地军人,南宁对他们来说还是荒蛮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