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顾彦岱眼神变得不善,欧阳霓心细如发,不动声色道:“大叔,我六叔公进去那么久,也该快出洞了吧?”
一提起欧阳修宏,顾氏兄弟顿如惊弓之鸟,下意识朝石洞里张望。
顾彦窦道:“七哥,你的毒解了没?”
顾彦岱点头道:“好像已经解了。”他明白顾彦窦的意思,转首问道:“小蛋,我们要马上离开,你跟着一起走吧。”
小蛋尚未开口,欧阳霓抢先道:“常公子,你救下了两位大叔,又放他们离去,我六叔公晓得后定会发怒。你还是赶紧出谷吧。”
她不说,或许小蛋就真的和顾氏兄弟出谷了。可此时闻言省道:“我要是就这么走了,稍后欧阳谷主势必把帐算在欧阳姑娘头上。大丈夫敢作敢当,怎能连累别人?”
计议已定,他反而不打算走了,拒绝道:“七叔、八叔,我在这里陪欧阳姑娘。你们不用管我,先走一步吧。”
顾彦岱恨恨瞪过欧阳霓,暗怪这丫头多嘴,急道:“好小蛋,你救了我们,老怪物绝无善罢罢休之理!乘他没出来,赶快跟我们一块儿逃吧。”他当然不是真的牵挂小蛋,只是想路上能找机会下手。
小蛋懵然不知,婉拒道:“谢谢七叔关心,不过我还是等一等的好。”
正僵持不下,洞口的红雾忽然徐徐朝内收缩。
顾彦窦变色道:“老怪物要醒了!”
顾彦岱打了个寒战,朝顾彦窦使了个眼色,道:“好,你多多保重,咱们走了。”
他自知小蛋凶多吉少,故此连“后会有期”之类的话也省了,与顾彦窦双双御起仙剑匆匆逃离。
两人刚一走,欧阳霓便道:“常公子,你也赶快走吧。虽然我刚才是担心那两位大叔窥觑你体内的精血,才有意那么说,但话里都是实情。我的这位六叔公脾气暴躁、难以亲近,你放了他的人,稍后他一定会狠狠地报复你的。”
小蛋淡淡道:“这个我都知道啊,可我走了妳怎么办?正因为欧阳谷主脾气不太好,我才更需要留下来。”
欧阳霓摇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既敢来见六叔公,自有保命之道。”
正要送小蛋出谷,忽听洞内欧阳修宏的声音说道:“顾大、顾小,让他们进来。”
欧阳霓神色一变,嗔怨地瞥了小蛋一眼,回答道:“六叔公,那两位大叔已经离开独尊谷啦。”
欧阳修宏一怔,问道:“你是谁,那两个窝囊废,他们中了老子的毒还敢跑?”
小蛋道:“欧阳谷主,她是您的堂孙女。七叔和八叔体内的毒,已被我解了。”
“放屁!”欧阳修宏怒道:“老子下的毒,有谁能解?你敢骗我?”
伴随着话音,一个削瘦的老者步出石洞,来到两人近前。他的相貌和欧阳霓的花容月貌形成极其强烈的反差,以至于小蛋不由得奇怪,同样是欧阳世家嫡传的血脉,怎么两个人之间的差别可以那样惊人?
五官丑陋自不必说,欧阳修宏满头乱糟糟的红发,更是教人惨不忍睹,如同一个鸟窝,脑壳四周的头发高高爆起,中间稀 稀疏疏却没几根,有气无力地耷拉在光秃秃的头顶上。偏偏他还一心向往潇洒,把鬓角两旁的乱发集合成束,不伦不类地盘到额头,似在显示他老人家的特立独行之处。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最令人恶心的是,他全身散发出一股酸涩难闻之气,一件破烂肮脏的红袍上,居然还大大小小缝满数十个口袋,里头鼓鼓囊囊,不晓得装了些什么,活脱一个老乞丐。
可再看他腰上束的一根价值连城的殷红玉带,恐怕躺到路上也不会有谁施舍他半个铜板。
在他背后,斜插一长一短一粗一细两根青铜杖,杖端高踞一对神态狰厉的魔兽,小蛋却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