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沈珠的话;沈玲有些犹豫。他是奉沈洲之命上京;进城后本当去最亲近的二房处;可此次是陪客;为的是三房的事;沈洲吩咐他上京找的人也是沈理。
“还是先往六族兄那边;回头再去拜见二房与五房长辈。”沈玲略一思量;就有了决断。
三房这样的麻烦事;里面还搅合着四房;并不适合拿到二房去说;且不说二房大族伯故去;朝中没了支撑;就是沈瑞的身份;也不适合参合件这件事中去。
沈珠面上不变;心中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五房;还是二房;沈珠都不想见。要不是家中遭难;不得不上京求援;他连京城也不想来。
随着两次乡试落第;沈珠早年的得意;早已化为乌有;如今越来越不爱见人;倒是将早年的招摇轻浮都褪个于于净净。
等到堂兄弟两个来了沈理宅;请人往里面传话时;沈理并不在家中;谢氏听说是松江族亲到了;不免有些意外;询问管家道:“近日并不曾听老爷提起有族亲到京;这是哪一房的?不会是外人借名来攀附的吧?”
管家认识沈玲;道:“是三房的玲二爷与珠九爷……早年都进过京的;也拜见过太太……”
谢氏这才想起两人;带了好奇道:“竟然是他们两个;那个沈玲不是跟在二房族叔在南京;莫不是南京有事?”
管家自是不知;谢氏虽好奇;可叔嫂需避讳;虽叫了两人相见;也不好多问;只吩咐人预备客房留客。不过是一句吩咐;本以为沈玲会领了堂弟往二房去;毕竟在外人眼中;沈玲如今依附二房;不想沈玲道谢后;真的带了沈珠留下。
等到两人下去;谢氏就不由皱眉。
旁边婆子劝道:“不过是两个打秋风的破落户;值当的太太难一回?好吃好喝招待着;等走时送一笔银子;里里外外都妥当。到底是老爷的族兄弟;太太只当是贤惠给老爷看。”
谢氏摇头道:“谁舍不得几个银钱?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怕是松江那边有麻烦要找上老爷……老爷虽不爱亲近那边族人;可真要遇到那边开口;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那婆子道:“自二房大太爷故去;这沈家上下可不是就指望咱们老爷……
谢氏想到此处;既是得意;又是担心;叹气道:“幸好离的远;要不然今日这个上门;明日那个上门;也叫人头疼……”
客房;沈珠稍作休息;就来到沈玲处;忧心忡忡道:“二哥;六族兄只是从五品;贺大老爷是正三品;贺大老爷能给六族兄面子么?二房族伯就算不愿担事;也该帮想个妥当法子才好……”
沈玲看了堂弟一眼道:“六族兄去年年底升了左庶子;如今虽在翰林院任侍讲学士;可已经是正五品……”
沈珠一噎;随即道:“那离正三品也差着几等……”
沈玲道:“那按照九弟的意思呢?”
沈珠想了想;道:“本当请械大哥从中说和最好;毕竟两家是姻亲;撕破脸两家都不好看;可谁让械大哥去了山西……二房大族伯虽故去;可生前毕竟是贺大老爷上官;要是大伯娘肯出面说项;又是二品诰命;那边总要给几分面子”
沈玲的神色淡了下来。
徐氏是孀居妇人;沈家男人死绝了么?让一个孀居妇人出面奔波?
至于与贺家是姻亲之类的话;如今不过是笑话。要是贺家念着姻亲;也不会屡次算计沈家产业。连宗房大老爷都不肯出面从中斡旋此事;只打发沈珠进京;就晓得宗房大老爷那边是明白贺沈两家实际关系的。
沈珠不愿直接上京求援;先去了南京寻沈玲;想要二房出面接下此事。
沈洲知晓自家分量;加上这其中还有四房的事;顾虑到沈瑞;没有包揽此事;只叫沈玲陪沈珠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