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供銷社,李恆注意到那個先他幾步出來的男人已經過到馬路那邊了。
怎麼辦?盯還是不盯?
還有就是,盯上落腳地以後是自己解決還是怎麼辦?
心裡雖然不停地尋思著,但他一直都在用眼睛的餘光注意著那個男的。
見走的稍微遠點了,他趕忙把手裡的布袋掛到自行車把上,然後打開車子就推著跟了上去。
他這時候對這個人的隱藏身份也覺得有點疑惑。
那男的剛才穿了一件灰色的中山裝,衣服的左上口袋插了一根鋼筆。
這種打扮可太典型了,標準的這個年代的知識分子打扮。
那就是都會在外衣的左上口袋插上一根鋼筆,甚至兩根。
當然了,再多插幾根也可以,不過那樣的話別人就會懷疑你是不是修鋼筆的了。
後世專門有段相聲,好像就是調侃那些裝模作樣插鋼筆裝知識分子的。
李恆就這樣不緊不慢遠遠的盯著,那傢伙竟然還鑽胡同。
看著那人進了胡同的背影,他不敢跟進去了,那樣的話就有點太明顯了。
這個年代大家對陌生人還是抱有很大的戒備心,他這樣的陌生人進到胡同里,很快就會有人攔住問話的。
而且看樣子那個人就算沒在這片胡同里住,也應該跟這邊非常熟悉,因為剛才他跟兩個人打照面還互相點頭打招呼了。
這下咋整?
李恆也有點拿不定主意了。
算了,碰運氣吧。
他乾脆騎上車子繞了一圈,跑到這片胡同東邊的一個出口那裡等著。
咦?
這邊還路過那個爆炸現場。
在這邊路口等了大概有半個小時,一直沒見人出來,他知道這次碰運氣失敗。
這邊胡同太多出口,誰知道他往哪兒走了,更何況說不定人家就在裡邊住著呢。
又等了一會兒,眼看著都十點多鐘了,他這次有些不情願的騎上車子離開。
……
殊不知他剛才跟蹤的那個人這會兒也嚇個半死。
被跟蹤了,自己是怎麼暴露的?
成啟明臨死前交代的?
可是老成不是認為自己已經被炸死了嗎?
瑪德,這傢伙在心底暗罵一聲,坐在床邊有些煩躁的抬手搓了搓臉。
沒錯,他就在這片胡同里住著呢,不過現在他已經滿臉惆悵的看著自己的屋子。
唉,這裡又住不成了。
還好當年找人多弄了兩個假身份,要不然這會兒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剛才能發現被跟蹤其實也十分僥倖。
他從供銷社大廳往出走的時候,看到李恆買了那麼多東西,其中還有一瓶瓶裝西鳳酒,這讓他有些眼饞,就多瞅了一眼買東西的人。
回來的一路上他都沒有發現,直到進胡同,他跟熟人打招呼的時候一轉頭無意間發現的。
為了驗證自己的判斷,他還特意跑到西邊出口看了下,這一看不得了,還真是跟蹤他的。
可是坐在屋裡半天了,他還是沒想通,到底是哪個環節出的問題,怎麼就暴露了呢?
這點如果不搞清楚,那他即便是重新換一個身份,再次暴露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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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真的是黑沙?他沒死?打聽到的消息只不過是煙霧彈?
還是說其他小組?
不,這個不可能,他從來沒有跟其他小組的人打過交道,以前即便需要橫向聯絡,也是黑沙的事情,應該不會有人認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