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线电信号我们也看不见,可是我们却不能说它不存在。”我说。“有的动物能够听见的声音我们人类却听不见,但是我们总不能说那些动物听见的是幻觉吧?从医学的角度上说,人体也是有个体差异的。比如,有的人的心脏是长在右胸部的。还有阑尾,现在不是发现了它可以出现在腹腔的上、下、左、右的位置了吗?”
“你说的那些问题与幻听和幻视可是两码事。”他摇头说。
我知道,对于一个崇尚科学的人来讲,要想改变他固有的理念是非常困难的。这不是简单的世界观的问题。我认为这是属于人们固有的思维问题。比如,我要是说我刚才看见有个女人在他身后给他梳头的话,他绝对会认为我刚才是出现了幻觉。或许他会看在我是他同行,当然,更可能是看在樊华的特殊身份上不会把我关进他的医院,但是我精神异常的形象是肯定会在他的头脑中根深蒂固的了。
然而人的好奇心是无法克制的,特别是在自己发现了某种奇异的事情而又需要证实的时候。
何况我是那么迫切地希望早日知道灵魂的真相。我现在最大的理想可是寻找、验证直至解密灵魂啊。
“王院长的爱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工作呢?”我转移了话题,忽然问。
他一愣,随即回答说:“我爱人在十八年前就去世了。我从此以后就没有再结婚。我现在和女儿相依为命地生活在一起。”
我终于知道刚才她为什么会说“这样很好”的话了。她的肉体虽然已经消亡,但是灵魂却永远与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这种幸福可不是人人都可以享受得到的啊。
“她叫刘红梅,挺漂亮的。他是在生你女儿的时候去世的吧?”我问。但是我却随即后悔了。
我看见他身体一颤,失声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微笑,却没有回答他。
“你们这样的部门,应该知道的。”他却随即又说了一句。
我顿时哭笑不得。
只有我身边的樊华和清云知道,我的话表明了我刚才或许是看到了什么。
“走吧,我们到病房去看看。”我说。
我不想把我刚才所看见的景象告诉他。
对于一个精神病专家来说,如果我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对他、对病人都会产生许多不可预料的影响。我没有能力改变这个世界的人们的固有的看法,人们也不会接受我这种迷信的思想的。
我忽然想起了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人类先有“感觉”,再有“意识”,最后才是“精神”和“思想”。这是一个生的全过程。死的过程正好倒回去。因此,只有“精神和思想”的出现才算是人的完成。否则人类永远会陷在杂沓的感觉和混沌的意识里。但是“精神与思想”走到极致之后,是否会迷失在更混杂的感觉与意识中呢?
从来没有谁能够回答人类,都是人类在自己回答自己。
“从来没有谁能够回答人类,都是人类在自己回答自己!”我喃喃地说。
院长又是奇异地看了我一眼。但是樊华前面的那句“不准问”却封住了他的嘴巴。
“先看谁?”他问我。
“曹小军吧。”我说。虽然是于公,但是在此基础上把私放在前面也是人之常情。
精神病医院的病房有些像监狱,到处都是铁门,防范甚严。这样的设置使得这个有如世外桃源的地方增加了许多的戾气。
院长让一个医生打开了一间病房的房门。
我们进入到病房。我看见了他,那个警察。曹小军。
“你们来啦?”他问。
院长惊讶地叫了出来:“他变清醒了?能够认识他熟悉的人了?”
樊华也很激动,他急忙上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