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号码递给她。
她接过后愣了愣,有点为他的细心体贴感动,站在车门外弯身对着他露出灿烂一笑。“纪大哥,你真的是个好人。我答应你,如果十年后我们都没有对象,你一定是我唯一的选择。”
她笑着向他挥手,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什么,又回过头向他走来。
他的心倏地漏跳了好几拍。
“忘了跟你说,圣诞快乐。”她笑容好甜美。
他喜出望外,一颗心像被浸在柠檬汁里,令他心悸,心动不已;而车内和车外隔成两个世界,外面寒风冷冽,里面是温暖的春天。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那抹小小的纤细身影,在他眼里显得多么可爱。
可是……她的幸福快乐能够维持多久?他忧心。握着方向盘,他的世界又重回寂寞,没有她在的车内,变得沉静又冷清。以前不觉得,可是此刻却觉得特别难受。因为有了比较,才能了解拥有和失去的差别;因为有了比较,才能了解他的幸福其实有残缺。
一瞬间,他突然能体会父亲的心情了。因为经历过寒冬,所以春天更显美好;也因为知道春天的美好,所以寒冬变得可以忍受。但,假如春天永远不再回来呢?
他依然生气,气不懂得珍惜她的人,也气自己。他隐瞒真相,何尝不可恶?
突然,一个小小的蓝色绒毛状的东西吸引住他的视线,他伸手在副驾驶座底下捡起,是一只粉蓝色的女用手套,是她不小心遗落的手套;他嗅着主人还残留在上面的香味,不知怎么的,竟有一股想占为己有的冲动。
应该可以为她保留十年吧,他想。
半年后,乔深白站在黑暗中心痛得直发抖,任她怎么也想不透,这种事情竟会发生在她身上!
隔着两道窗,裴健在那头正和一个打扮时髦亮丽的女孩子卿卿我我,那眼中的温柔她再熟悉不过。总以为那目光这一生都只能被她占有,然而却如此轻易地被夺走。
曾经,这道窗是他们秘密约会的窗口,因为相隔不到五公尺,所以每天他们都能隔着窗口互道晚安,有时候他会在对面耍宝逗她开心,或是早晨在窗台插上一束红玫瑰倾诉爱意。虽然他上台北后房间空着,每天不再有人隔着窗口呼喊她的名字,但她还是会习惯性地打开窗户,假装他还在,期待也许有一天醒来会看见他窗台上的一束玫瑰花。
原来玫瑰会凋谢,跟他的心会改变是一样的,两者她都拦不住。
是她太过天真,还是不够敏感?竟然完全没有发觉他的变化!
寒假过后,他的信件与电话少了是事实。他很少待在寝室里,也很少接电话,他的声音变得冷淡,话题也很制式化;他不再说甜言蜜语,也不关心她的生活,不提要回家,也不想她上台北看他。
一切的一切,在抽丝剥茧后,她的田心虑逐渐变得清明,原来纪冬阳早就警告过她,是她太过相信爱情,毫无警觉能力。
原来,原来……男人呵,原来都是一丘之貉,都是喜新厌旧的坏东西。她痛心,两行清泪洗涤着她的伤悲。被背叛的痛楚如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插进她的心窝,残酷地凌迟着她。
仿佛意识到她含恨的目光,又或者是心虚,裴健刷的一声拉上窗帘,也夺走她心上的暖阳;那瞬间,她看见他的侧脸,既柔情又无情,柔情已不属于她,而无情她拒绝接受。
好冷!酷热的夏暑却令她感到寒冷,多年的爱恋在一瞬间化为泡沫。
她继续站在原地,等待那最后仅存的希望慢慢燃烧,最后成为一堆灰烬。
初恋在十七岁那年嘎然而止,而她的爱情似乎也就此停在那里。
北上念大学后,她也和几个男孩短暂交往过,不过最后总是不了了之。她想起了最后一次的恋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