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我惊呆的样子,只淡淡地对我说:“吃吧,吃了暖和些……”在此时,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什么话都是多余的,吃着你送的面条,我喉咙打哽,泪水盈满眼眶,我努力不让泪水流出。当我吃面条时,你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我,当我吃完后,在昏暗的烛光中我真的看见你的眼睛闪动着泪花……
走时,你拍了拍我的头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被任何困难吓倒,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那晚我睡得很沉,很香,很踏实……
以后的日子,只要我不回家,星期天你都叫我去你寝室,在你寝室不仅能分享你的面条,在你的书架上我还真正喜欢上了普希金、托尔斯泰、泰戈尔、巴金……
老师,你在哪里?!(2)
随着接触的增多,对你的了解也随之多了起来,你小时候也很苦,是个孤儿,是乡亲们资助你上的学,打成右派后,你回到了乡下,和一个没文化的农村妇女结了婚,生了三个女儿,由于和妻子文化差异太大,无法沟通,已分居多年,一直在离婚,可那时离婚太难,所以你一直被婚姻拖累着,过得挺累……
教书不是你所愿意的,你一直没放弃的是搞文学创作,在教书期间你的文学作品也时常在《青年作家》、《收获》等杂志上发表。在你的帮助指导下、我的文章也陆续在报刊杂志上开始发表了。
一晃,高中毕业了,我也顺利地考上了大学、当我拿到录取通知去向你辞行时,你告诉了一个我无法相信的事实,你也要离开学校了,你要去援藏,那年我市有四个援藏教师名额,规定40岁以下,可你已43岁了,你找到市教委领导一定要去。我说你40多岁了,身体又不是很好,怎么能适应那样的气候和生活,你说,人生很短,我已被耗费了20余年,我的追求和理想只能用后半生去完成,再不去我的人生就真的没意义了。
后来,你以带队组长的身份去了西藏。
到西藏后,你的工作是流动的,你我几乎没怎么联系了,当我快毕业分配时才又接到你的来信,当时你已在《四川青年晨报》当编辑,你对我毕业分配提出了中肯的建议,没选择到报社工作是因为我看见你四十多岁还在外奔波流浪,我选择了稳定,选择了实在。
参加工作后一度极不适应,对工作和爱情都很茫然,想放弃工作去追随自己所谓的理想时,是你给我在信中写了这么一段话:“既然你选择了稳定的工作,就应为你的选择负责,我已四十多岁的人了,我失去了那么多,但我仍然活着,战斗着,挣扎了二十余年,我渴望我有一个好妻子,我和她应该是灵与肉的结合,灵与肉是爱的全部内涵,大多男人都是女性崇拜者,女性崇拜者有两大类:一是进取的英雄,一是悲观主义者。英雄把女人当作一把火,一盏灯,照着自己去奋争;悲观主义者把女人当作寄托,好在港湾里求得宁静。人的价值属于勇敢的英雄,我希望你也是英雄。”
不久,当你我在我工作的城市不期而遇时,你消瘦了许多,苍老了许多,你我都是那么激动,我们像是久别的朋友,喝茶时,谈得那么投机,那么投缘,谈你在西藏的流浪、西藏的感悟,你说你走遍了西藏的每个角落,你的旅游散文集《雪域漫记》马上要出版,让我十分感动。中午时分,我陪你喝酒,我当时还不会喝酒,你的酒量也不大,三两酒下肚你已红光满面,你说你还有两个心愿,一是离婚,二是写一部长篇小说《我们》。你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摞东西给我看,我一看震惊了,全是你这些年的离婚材料,你说这是你最后一次回来办离婚手续,再办不妥就不回来了,就到西藏去度过自己的余生……
看着你花白的头发,瘦弱的身躯,我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安慰你,慢慢来,离不了就再等,你用异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