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恐怖了!“您怎么度过那些害怕日子的?”岑染不相信韦尚宫在四百余年的心路上没有过害怕彷徨,没有过崩溃发泄。
对于这样的问题,韦菁承认:“确实有过那样的日子,尤其是几个不成器的君主时,真的想一走了之。”实在是不愿意去办那些不成体统的差事,可偏偏抗拒不得。最后:“其实算下来,我也动过不少的手脚。盛华史上四个差劲君主,平均执政时间不到十年。”这中间韦菁可是出了不少力气的,只不过都在暗处,只不过几乎无人知晓罢了。
然后一年一年过去,一天一天过去,韦菁在生生死死的悲欢离合中终于释然:“就算是威后后裔,可子孙万代就如那树木繁枝,总有差错总有岔枝,拣出最好的一个扶立上位,忠心辅佐,才是娘娘愿意奴婢做的事,也是奴婢能让娘娘开心的最后一个办法。”虽然中间有苦有甜,可是只要抱定这一个想法,那么所有的苦难总会过去的。
岑染微笑,举杯端敬。韦菁这次受敬酒受得自在泰然,几百年的辛苦,总算有机会有人能懂了。尤其这人还是威后的同乡!娘娘若是有机缘知道,定会为自己感到欢喜吧?
韦菁自我感觉颇自豪,却不想岑染居然又问:“您就没有考虑过个人问题?”
个人问题?
韦菁明白这位岑姑娘的意思,可是:“没有!一次也没有。”
“噢?”岑染偏感好奇,有些不怀好意的歪脸回来看神色有些尴尬的韦尚宫,模样很不错的啊!“四百多年耶!韦尚宫,您一个男人也没有喜欢过吗?或者难道没有一个男人喜爱过您?”岑染不信,再封建的垃圾站里也是有可回收物品的。
韦菁这次苦笑了:“姑娘,我是宫中女官。”
那是个不能结婚不能爱人甚至不允许有绮思的职位,能接触的男人不是太监就是大臣,要不然就是皇亲。“我明面上的职位并不高,也不显眼。九成以上的人都看不起我,另外一些知道来历的也都是宗亲尔。”那些男人虽说姓叶,虽然亦有风流倜傥之辈,可是……“心太深了!”纵使有所谓的情愫显现,也不过是骗人,不过是一时玩乐。哪位皇亲也不会拿一个过了韵华之龄的尚宫作为喜爱对象,多加珍惜的。图谋的不过是手中的权利罢了。
“所以……”
“所以,一个人也很好。”虽然寂寞,但起码不会被背叛,不会象威后那般年纪轻轻就撒手西去,留下稚弱幼儿和以血肉换来的大片江山,予那个男人自情欢乐。
—————————————
大除夕的夜里,这两个不算主不算仆,年纪相差了四百余岁的女子,居然一盏对一盏的喝光了七小坛女儿红。
最后是岑染先喝趴下的,脑袋一沾桌面就人事不知了。这一觉直睡到次日下晌才算醒,睁眼的瞬间,一张绝对意想不到的模样……吓得岑染差些没有晕过去。倒退着躺回枕头,惊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朕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自称为朕?岑染更加讶异,檀口微张,连着眨了数下眼睛后,轻轻把手指含在口里,略一用劲。唔,好疼!
“这不是梦!”看这没出息的模样!叶锦昭气笑出声,将榻边的外袍砸在了岑染脸上:“快起来,我在外面等你。”说完,便起身出去了。岑染觉得这事实在荒唐,大年初一的日子,这位仁兄不在东京宫大宴群臣,怎么孤身来到林州了?而且如果这么算下来日子,应该腊月二十四五就起身了,这位昭帝真是……越来越象个皇帝了,天心难测。
换好衣装,因是男儿打扮,也不需要梳发匀妆的,只是略到净室梳洗一二后,轻轻涂了些薄脂便出得外屋来了。
堂屋里并无三人,连韦菁也不在跟前。
叶锦昭独身一人坐在圆桌正位,桌上一只铜火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