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现在就退出,不以畏战论处!”
淡白的阳光下,风声劲猎,数百人紧闭了唇,没一个人出声,更没一个人稍动。
端王瞧了叶长风一眼,叶长风心中一凛,正忖思这一眼究竟是示威、挑衅抑或自得,端王已放缓了声音,目光扫视过四周:“很好,果然都是忠勇之士。现在听我号令,受伤病弱者,家中独子者,上有高堂未养者,出列!”
这回迟迟疑疑,从队列里走出数十人,互相看看,有些人便又想走回去。
“不用了,就这样罢。”端王一挥手,止住了他们,温和笑道,“各位心意我已知了,仗么,有得打,不必急在这时,一边去后援吧。”
袁七已将剩下不到百人召集成队,一色的长刀出鞘,沉声道:“请王爷吩咐出击!这一次,我们不胜不归!”
“好。”端王一笑,转头看向随侍在身边的近卫骑军头领,“陶威,想不到他们的气概不下于你们——去准备长箭油棉,替他们发火箭开道吧。好久没考你们的技艺,也不知还有几人能拉得长弓,远射得过去?”
陶威性子甚沉默,淡淡行礼道了个是,便匆匆退后预备去了。叶长风心细,看出陶威眉宇间有一丝不服,想来是为端王看似无意,夸奖袁七那一句的。叶长风是何等聪明人,唯越看得清端王行事,越是惊心。
这等人物,若真个要拥兵作反,与当今圣上沙场重逢刀兵相见时,鹿死谁手实在是不可知。
一番收拾,袁七所率敢死队也都略加休息了一刻,正值精神饱满,斗志昂扬,端王冷冷道了一句:“若你们得胜,本王将亲持酒以迎,”眼角瞥见一边的叶长风,又补了一句,“龙图阁的丹凤学士,亦将为你们亲书报捷奏章——”
此时此情,叶长风也不能不受渲染,向前一步,慨然拱手:“各位豪气干云,令人敬佩!丹凤学士叶长风,在此恭候归来!”
“就看你们争不争得到这无上荣光。去吧。”端王接着道。简短一句,战场就此展开。
陶威亲自统领的长弓队,早已在前方伏下,这边石上旌旗一摆,那厢立时裹着着火棉絮的数百箭齐发,遥遥地划破长空,一批紧接一批,有如金蛇狂舞,准准地落到敌方的山顶平台之上。
浓烟四起火星迸飞,中间夹着敌方纷乱的叫骂,刀箭破空声,隐约还闻女眷的惊哭,袁七铁石心肠,毫不怜惜,一挥刀,身先士卒,带着一群如狼似虎的队员砍杀了进去。对方似是措手不及,一时节节败退,却终于又明白过来,知道生死在此一举,竟立住了脚,剑刀回砍,也是十足十不要命的打法。
从千里镜里,眼见两方的人血肉横飞,如割草般地倒下去,有些虽肢残的,还是挣扎着爬起身,以刀,以剑,以咬……来与敌手偕亡,叶长风心性虽硬,却从未见过这等阵仗,不知不觉,面色苍白,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了。
“不看也罢。”端王及时扶住叶长风,轻轻从他手中取过千里镜,幽幽道,“这一仗,我们稳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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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风定了定神,回看向端王,勉强一笑:“好一场恶仗。王爷麾下,果然不同凡响。”
“你这话不为过。”端王淡淡笑了笑,“本王带的兵,自信绝不会比任何人差。”
再说下去又是禁忌话题。当今皇上赵光义自已也曾行军布阵,端王这句,隐隐已将皇上也扫了进去。然而君臣怎可相较,叶长风不愿就此多谈,正想转言,前方阵地处一阵喧哗,象是突然起了变故。
两人的注意力同时被吸引过去。
还没等看出端倪,已有个探子气喘吁吁一溜小跑从山顶冲下:“禀王爷,带头的反贼自称张余嘉,他要求与王爷见面亲谈。”
“张余嘉?居然是他?”端王的眼睛亮了一亮,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