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道:“有小湄勾着呢。”
大姐说:“小湄勾着他?我看他就是冲着老爷子的画儿去的。”
大江见把两个姐姐的火儿给拱起来了,不失时机地说:“咱们别光在这儿嘀咕了,得想什么招儿先把他们俩给拆喽,一旦木已成舟,再说什么也晚了。”
俩姐姐一听,觉得大江说得有道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冯爷的“野心”得逞。姐仨儿坐在一起捏鼓了半天,想出了一条“双管齐下”的点子。
哪“双管”?一“管”由是大姐亲自出马,找小湄的工作单位,让组织出面,拦住小湄的去路。一“管”是二姐主动寻亲,赶紧给小湄张罗一个对象,断了冯爷的后路。
“好,让他打不着狐狸,惹一身臊。”大江当下就对这两招儿拍了巴掌。
姐儿俩紧锣密鼓,说干就干,使出浑身解数,很快就把水给搅浑了。
大姐这边找到针织厂的头儿,说小湄跟一个劳改犯鬼混,还想霸占人家的家庭财产,搅得一家人不得安定,希望领导好好儿教育小湄,赶紧改邪归正。不然,家里人就要找派出所了。
接待大姐的是位女干部,一听这话,能不起急吗?单位职工跟劳改犯在外头胡搞,让人给告到派出所,她这个当领导的面子往哪儿搁呀?
大姐前脚走,这位女干部后脚就去车间找小湄。偏巧那天小湄是夜班,这位女干部还挺负责,立马儿骑着车奔了小湄家,见她老父亲在家,女干部不便直说,把小湄叫到厂子里,劈头盖脸地数落了她一顿。
小湄乍一听,没明白怎么回事,听到后来,她的脑袋顿时大了。冯爷怎么成了劳改犯?她怎么跟冯爷一起想算计老爷子的画儿了?这是哪儿的事儿呀?她喜欢冯爷,这没错儿,可是到现在也没跟他表白爱意,挑明自己想嫁给他呀?
小湄当然受不了这种诬告,当时便跟女干部串了秧子。她这儿一发火,可就坏了菜,把那位女干部给激恼了。这位女干部三十出头,刚当副厂长没几天,自视颇高,正是想方设法提高自己威信的时候,哪儿能容忍下面的职工跟她顶嘴?
女干部眼睛瞪得像核桃,“啪”地一声,拍了桌子:“钱小湄同志,你什么话也别说了,限你三天写出检查,并且跟那个劳改犯断绝关系。否则的话,厂里的领导班子将研究处理你的意见!”
小湄听了,委屈得呜呜哭起来:“我犯了什么错儿,你们这么整我?”
女干部还要施威,被闻声赶来的厂长给劝住。厂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处事比较冷静,但他是老好人,谁也不得罪。听了女干部把小湄的“罪状”抖落出来,又听小湄诉完委屈,他对小湄说:“群众的眼睛是亮的,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既然人家来检举揭发,肯定你有什么短儿让人给抓住了。男女之间的事儿越抹越黑,你也不要争辩了,回去认真反省一下。不是让你写检查,让你写一下事情经过嘛,回头我们再研究一下如何处理,但你还是应该跟那个劳改犯断了来往。犯人嘛,肯定是有罪的人,跟犯了罪的人搅和到一起,对你能有好的影响吗?对厂子的影响也不好。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闹大,弄得越来越复杂。”
厂长说得非常圆滑,小湄听了,像嗓子眼卡了根鸡骨头,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反省什么呀?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小湄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可是没等她想明白呢,她跟劳改犯胡搞的事便在厂子里传开了。她所在的厂子本来就是街道办的,当然这件事很快就传到街道上了。一时间,弄得满城风雨。
您知道“三人成虎”这个成语吧?本来这个地方没老虎,一个人说有虎,听的人得琢磨琢磨;两个人说有虎,听的人不会有什么疑问了;三个人说有虎,听的人就会认为真有虎了,不但他信有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