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门外秦峥靖的脚步声远去了,晗月才缓缓推开他的手,站起身来,“贵客既已离开,请允妾身告退。”
客人都走了。她这个姬妾就可以回去了。
半天没有听到司空琰绯的答复。
晗月抬头看向他,正对上的,是司空琰绯肃穆凝重的侧脸,冷漠的眼神与平时别无二致,只是他搭在膝上的手微微拳握。
晗月心里嘀咕了句: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主动向自己提出要娶为侧室夫人,想来他也是私下里为自己考虑过的。因着她的身份原本只能当姬妾的。
没想到她竟不领情,也难怪他生气。
可是,他怎么能懂得她的心思。
在他看来对她的好,换在她的角度看来却会要了她的命。
“大王?”她再次提高了声音。
司空琰绯没有理她,而是缓缓端起了几案上的酒樽,再次一饮而尽。
这一晚上,他喝的太多了吧?
他不允许她便不能退去,两人便这么在屋里僵持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护卫的声音:“大王。宜昌侯世子将蒲七夫人带走了。”
“知道了。”司空琰绯低沉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还有……”门外护卫似乎有些犹豫,“蒲阳公主过来了,求见大王。”
“不见。”司空琰绯想也不想便拒了。
门外护卫走远了。
隐隐的,晗月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妾身别无所求,只求大王赏脸到妾身院中,妾身陪了酒菜,盼与大王同饮……”
那声音说的真真切切,凄凄惨惨,让听者无不生出怜悯之情。
那位蒲阳公主果真是个有手段的。
晗月忍不住抬头又看了司空琰绯一眼,只见他眸光深邃,唇边还挂着一抹淡淡的不屑,让人有些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月在看什么?”司空琰绯问。
晗月忙把头低下来。“……无事。”她能说什么,难道要告诉他她担心他会去公主的院子里么?
她又不想真的成为他的姬妾,怎么好管他去谁的院子。
司空琰绯盯着她看了一会,缓缓开口,“你不喜孤去蒲阳公主那里?”
废话,她是谁派来的你不清楚么!
晗月恨恨咬牙,面上却恭顺道:“是。”
司空琰绯眉梢挑了挑,“你既不想为孤侧室,又不喜孤去别的妇人院中,是何道理?”
晗月猛地抬起头来,美目流光溢彩,却是露出狐媚的一笑:“大王既然想去蒲阳公主院中便去好了。妾身有些不舒服,先告退了。”
言罢竟不等司空琰绯允许,自己起身退了出去。
司空琰绯嘴角抽了抽。
这妇人竟然恼了么?
晗月回了寝殿,先是拆下肩头裹着的白布,然后让侍女备了热水沐浴,换好伤药后便遣退了众侍,独自就寝。
司空琰绯并没有去蒲阳公主处,而是在前院又处理了些事务,等天过三更,他回到寝殿时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这里的主人好像变成了晗月,而他才像个客人。
抬手揉着眉心,司空琰绯脸上的阴沉浓的化不开。
望叔看见了连连摇头,“大王何苦闷闷不乐。您若不喜月夫人尽管让她搬去别院好了。”
司空琰绯站在院外看着黑漆漆没有一丝灯火的寝殿。
没想到那妇人竟真的睡了,在招惹了自己一番后,甚至都没有打算为自己留着灯火,连半点讨好他的意思都没有。
她当真是不再惧他了。
“大王,您不可过于宠爱一妇人。”望叔提醒道。
“休得多言。”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