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得夠認真也夠溫柔,叫白芷眼眶沒忍住泛酸,只能閉著眼點頭,連答應的敷衍都因為嗓子堵住發不出聲。
「是不是哭了?」
臉上覆了只溫柔的手,輕輕拂過眼睛,落在眼角。
白芷沒想哭的,但聽他這麼問,沒忍住就掉了一滴淚,從眼角流出來,滑到他的指腹里。
「你真是一點都凶不得,我不就聲音冷了點兒?」傅玄西語氣裡帶了點無奈,指腹擦去她眼角滑落的淚。
卻好像觸到了眼淚的開關,越來越多的淚滾落下來。
他語氣徹底溫柔:「好好好,你開心就好,行吧,管不了你了,不說你了。」
這樣妥協,這樣溫柔,白芷更覺得難過。
她真的,真的好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啊。
她也不想在身體上紋東西,但她害怕,害怕以後分開,沒有東西可以證明她曾真實地擁有過他。
為什麼,為什麼從小到大,什麼想要的東西都是渴望,都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靠近。
靠近了,卻又不是她的。
白芷越想越覺得難過,直接埋在他肩頭抽泣起來。
傅玄西不知道她想了這麼多,還真以為自己給人嚇壞了,哄小孩兒似的,將人雙腿架自己腰上抱起來在浴室里轉悠。
一邊轉悠一邊拍著人背又道歉又哄:「這不是快放暑假了麼,一個半月假期呢,想去哪裡玩?」
白芷只是哭,根本不應聲。
傅玄西也不介意,自顧自說話:「下個月我去瑞士出差,帶你一起?」
「下半年還會去美國,去義大利,去趟法國,都帶你去,好麼?」
白芷真的想求求他,求求他不要這麼溫柔了,叫她以後怎麼捨得離開。
但又害怕,害怕他不喜歡自己了,害怕他厭倦自己,馬上把自己丟下。
無論是哪一種,她都覺得難過。
這一想,就深了,哭了半小時不帶停。
給傅玄西哭得頭疼,人也嚇得不輕。
好不容易哄著洗完澡抱床上放著哄睡,他是什麼旖旎心思也沒了。
偏偏那幾個兄弟里,就鄭星野會哄女生,但他根本不想打電話去問,自己在床邊干坐了半宿,連支煙都沒顧得上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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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白芷早早醒了,一睜眼,眼皮還喇著疼。
意識慢慢回籠,她才後知後覺想起了昨晚後來都發生了什麼事。
她哭著什麼話都聽不進去,連傅玄西叫她洗澡都不洗,後來還是被他按在浴缸里洗的。
他一邊給她抹沐浴露一邊還皺著眉怨念:「我怎麼感覺養了個女兒?」
一說她就哭,他又道歉:「不是女兒,是女友。」
後來呢?
後來就給她洗完澡擦乾淨抱床上哄著睡覺,還被迫講了之前她給他講的灰姑娘的睡前故事。
他還笑呢,說得虧之前就只讓她講了一個睡前故事,不然這會兒還債慘死了。
一想起這些,白芷就忍不住頭疼。
她昨晚明明沒喝酒,怎麼哭著哭著像喝醉了似的不講道理?
外面天還沒亮,窗簾沒全關上,透進來一點微光。
白芷動了動,腰上還壓著只胳膊,有些重。
她輕輕抬起來,轉了個方向,跟傅玄西面對面側躺著。
他的側臉隱在昏暗的光線里,帶一些模糊朦朧的俊美。
額前一點碎發很自然地垂散,擋住一點眼角,長睫沿著眼瞼,擴出個弧形。
鼻樑像是美工刀雕刻的,高挺又擁有完美的弧度,讓整張臉變得極其立體。
視線往下,那雙薄唇抿著,唇線誘人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