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濯垂眸看著江序安靜乖巧的睡顏,沒有忍心再動,就維持著這個姿勢,靜靜地看著江序,數著他睫毛上的金色小光暈。
車窗玻璃在顛簸中一下一下震著他的手背,骨骼被撞出聲聲輕響,掌心裡的那顆腦袋卻始終被保護得周全。
林綣本來想開口說些什麼,但看見陸濯看向江序的眼神時,那些話語不由自主地就都收了回來。
最後只是用手裡的膠片相機偷偷拍了一張,就轉過身,沒有再說話。
車廂在漫長的旅途里逐漸陷入昏睡的沉悶。
車輛顛了一路,江序也就這麼墊著陸濯的掌心睡了一路。
等到終於到達西山露營地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
江序在沈易的叫醒喇叭聲中費力地睜開了眼,正準備伸個懶腰,就撞上了陸濯的視線。
陸濯的動作有些奇怪,因為手是伸向他的腦袋。
莫非……
江序突然意識到什麼,猛然轉身,等看到車窗玻璃上倒映過的那個腦袋還是乾乾淨淨完好無損的時候,才鬆了口氣:&ldo;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趁我睡著的時候往我臉上畫王八了呢。&rdo;
前排目睹了全程的林綣,背起書包的動作,停在了一半。
半晌,才面無表情地繼續背好書包,下了車。
她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她是江序的可愛媽粉,絕對不能罵他是個榆木腦袋!
雖然這麼安慰著自己,但林綣內心也已經有點抓狂。
倒是陸濯本人像是毫不在意,只是不動聲色地收回手,說了句:&ldo;我還沒有那麼好的畫技。&rdo;
就站起身,從行李架上拿下了他和江序大包小包的東西。
當然,主要是江序的。
因為他的行李總共就一個保溫桶和一個大背包,江序卻是書包,背包,斜挎包,樣樣俱全。
但江序只接過一個斜挎包,往身上一挎,就被陸濯懵里懵懂地趕下了車。
於是當祝成看見高三一班的車終於到了,興致勃勃地衝過來準備迎接江序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群兵荒馬亂之中,只有江大少爺兩手攥著背包帶子,打著呵欠,懶洋洋地就下了車。
一身孑然,看上去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而他身後的陸濯肩上手上都拎著江序的東西,淡定嫻熟得就像一棵從業經歷豐富的帥氣聖誕樹。
溺愛。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溺愛!
祝成覺得這對於江序個人的獨立成長來說,是個非常不好的現象,當即就義正辭嚴地開了口:&ldo;江序!你太過分了!&rdo;
他吼得太大聲。
江序打著哈欠的動作猛然一頓。
然後祝成就無比生氣地喊道:&ldo;你和陸濯穿情侶裝居然不帶上我!你就是赤裸裸的偏心!你說你到底是愛他,還是更愛我!&rdo;
他喊得活像一個把老公捉姦在床的糟糠之妻。
停車場裡的人同時從四面八方齊刷刷地投來了灼熱滾燙的好奇眼神,仿佛幾百隻在瓜田裡嗷嗷待哺的猹終於遇上了百年難得一見的瓜。
而被猹圍觀的江甜瓜本人:&ldo;……&rdo;
草。
&ldo;祝成,你腦子有病吧!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穿情……&rdo;
&ldo;情侶裝本來就是兩個人穿的,再叫上你,你不覺得很奇怪。&rdo;
&ldo;?&rdo;
江序還沒罵完,身後就輕描淡寫地傳來這麼一句。
江序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