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長不相信白叔的話。
他冷冷看著白叔:「我不信。」
白叔嘆氣。
說:「少爺,事到如今我也沒有必要再去騙你了,他確實還活著。」
鎮長黯淡的眼睛發出些許光亮,清俊瘦弱的面孔,迸發出灼人的激動情緒。
白叔穩住鎮長的情緒,不讓他太過激動,對他身體不好。
過了幾分鐘,他才說:「老爺和夫人派人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沒有蹤影了,具體情況我也是聽老爺說的。」
鎮長抓住白叔的手急急追問:「那他去哪兒了?可有留話給我?」
白叔雖然不忍鎮長失望,但他還是在鎮長的期盼注視下,緩緩搖頭,說:「沒有。」
見鎮長神色瞬間萎靡下來。
白叔長長嘆了口氣,問鎮長:「少爺,他真有那麼好嗎?」
鎮長垂下眼睫,緩緩說:「他們從小就把我丟在老家,因為覺得我出生時辰晦氣,老家的奶媽也不用心,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是在飢餓中度過的。」
白叔從來沒有聽過這些事情,他心疼的看著鎮長,又是一聲長嘆。
鎮長也不在意,繼續說,說這些話時,他嘴邊有笑意浮現,不深卻很令人動容。
「他就是那時候出現在我身旁的,他會在我飢餓時給我找吃的,會在下雨天給我捉泥鰍,落葉時帶我去找果子吃,冬雪則會給我烤甜甜的紅薯,和一串冰涼卻甜到心坎的糖葫蘆。」
「我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錢給我買糖葫蘆,明明自己還是個孩子,卻把我照顧的很好,自從他來到我身邊,我就再也沒有挨過餓。」
「他們沒有給我的,他都給我了。」
聽完鎮長的敘述,白叔覺得,換做自己,恐怕也會動心。
微末之時的情意,不沾染一絲雜誌,最為純澈,也最讓人無法拒絕,只能淪陷其中,無法自拔。
鎮長說了很多話,他喝了一杯茶水,又吃了白叔端過來的補品。
白叔見鎮長喝了補品,欣慰的說:「少爺快去休息會兒吧。等會兒明夫人來了,我會叫醒您的。」
鎮長想到顧寧,眉頭微蹙。
失去了丈夫的寡夫,也是可憐人。
他吩咐白叔:「把庫房的白參給明夫人一份,我看他身子很弱,別再跟著去了。」
白叔面上應了聲,心裡卻說,明家家大業大,明執給他夫人留了很大一筆錢和一間生意紅火的酒館,還有一群忠厚的小弟,實在不必擔心他的安危。
白叔離開後,鎮長回到臥房。
他親了親相框裡的人,又說了一些話,覺得疲憊了,才躺到床上去。
鎮長看著帷幔的花紋,閉眼緩緩說了句。
「你要等著我啊,阿澤。」
窗邊一閃而過的黑影,在聽到鎮長的聲音時,停了下來。
默默停在窗戶上,看著床上的鎮長。
春日午後的陽光明媚,帶著一絲灼熱。
在太陽照不到的地方,卻是一片陰霾和晦暗。
醫館門外。
幾個染上了病的人,正一臉緊張的看著大夫。
他們都得了鬼面瘡,熬了一段時間後,他們才下定決心,來鎮上最好的醫館看病。
畢竟以往得鬼面瘡的都是惡人,他們不想淪為別人口中的惡人。
大夫仔細看過他們背後的鬼面瘡後,搖頭對他們下了最後通牒。
「沒救了,回去早點準備棺材吧。」
幾個人頓時涕淚直流,就差沒有跪下扒著大夫的腿求救命了。
大夫也沒有辦法,他說:「你們背後的鬼面瘡已經形成人臉的形狀了,根本沒有辦法驅除,如果你們在知道自己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