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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1 / 5)

一只彩蝶在泥土中被踩踏、蹂躏,只有翅膀还在极细微地颤抖。

薛蘅的喘气声愈发剧烈,她在泥土中挣扎辗转,绝望于自己的无能,不能带着小女孩逃至那光明的彼端。

当小女孩的哭声凄厉到极点,她不敢再听,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呼道:“小妹―――”

再也听不到小女孩绝望的哭泣,看不到彩蝶在垂死挣扎。

四周黑沉如墨,只有夜风,呼啸着刮过山林。

薛蘅靠着树干,剧烈喘气,眼睛直直望着深沉的黑夜。她冰冷的十指紧攥着地上的泥土,额头上,汗珠不停沁出来。

许久,她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真的、是小妹……

真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黑暗中,夜风里,她掩面而泣。

黑暗中,夜风里,谢朗躺在树后,定定地看着那个掩面而泣的身影。

“蘅姐,前面就快到霜阳府了!”谢朗笑着将马鞭指向前方。

薛蘅看也不看他,继续策马前行。谢朗不禁郁郁,本来薛蘅对他的态度已较以前大有改变,偶尔还露出些笑容和他说笑几句。可自从离了油菜花海,她便对他冷若冰霜,三天下来,竟没和他说上一句话。

若是前几日,谢朗还可借口手臂不能动弹、要她照顾,引她说话。可现在,他能跑能跳,再怎么折腾,薛蘅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谢朗悻悻地跟在后面,始终想不明白,自己那天献花之举,为何得罪了她。

胡思乱想中,他跟着薛蘅进了霜阳城。

二人是算准了时间赶路的,入城之时正是黄昏。本来以为霜阳府不大,居民不会太多,可一入城门,谢朗被眼前熙闹的景象小小地吓了一跳。

二人只得牵着马在人流中慢慢往前走,谢朗边走边看,发现大部分人手中都提着一盏状似荷花的灯,而且都在三三两两地往城外走。

谢朗觉得奇怪,薛蘅已找了一家四海客栈,客栈门口恰有老者摆摊,卖那种荷花灯。谢朗便微微欠身致礼,道:“老丈则安,小可请教一事。”

老者在荷花灯上题写诗句,并不抬头,笑呵呵道:“客官客气,请问吧。”

“小可初到贵地,见人人手执荷花灯,不知是何缘故?”

老者抬头,慈眉善目,微笑答道:“客官有所不知,今日是三月十五,是我们霜阳府传统的‘河灯节’。每年此日,城中百姓都要到城外的霜河边,将这荷花灯点燃,放入河水之中,让灯随河水向东漂流。大家还要虔诚地唱首曲子,向天祈祷,以求来年风调雨顺,丰衣足食,幸福美满。”

谢朗闻所未闻,笑道:“这倒新鲜,不知是何时传下的这个习俗?”

老者想了想,摇头道:“老丈我活了七十岁,打小就有这河灯节,究竟是从何时传下来的,就不知晓了。”

谢朗喜欢追根问底,笑道:“是不是真的放了河灯,来年就会风调雨顺呢?”

老者呵呵笑道:“老人们传说,只要大家诚心祈祷,自有天意,护我百姓平安。”

薛蘅也停了脚步,静静地听着,忽然低低叹了一句,“怜我世人,忧患苦多!”

她尚未说完,一把粗豪的声音自客栈内传出,“我看都是狗屁!”

随着这把声音,一个高大的灰衣汉子自客栈内大步走出。他身形奇伟,燕颔虎颈,背上一把三尺长剑,走路衣袂生风。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面上的胡须,几乎盖住了他半个脸庞,那胡须十分硬,每一根的尾部微微卷起,正是难得一见的“虬髯”。

谢朗眼前一亮,他久在北地,即使是丹军最精锐的骑兵,也很少见有这般高大的汉子。他极爱结交真英雄,心痒难耐,便向这虬髯汉子拱了拱手,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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