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一心让谷缜追求姚晴,是故谷缜让他来此,他也不肯同行,只是暗中尾随,直待施妙妙出手,才被迫现身。但他的“补天劫手”尚未大成,接下一枚银鲤已自勉强,遑论对付三枚银鲤;谷缜却知施妙妙脾气固执,此番因为恼恨自己,迁怒众人,仓促间平复她心中杀机,难之又难,正自发愁,忽听头顶有人笑道:“施姑娘,别来无恙么?”
施妙妙抬眼望去,只见左飞卿不知何时,已立在房顶,冲着自己微笑。
施妙妙心一沉,扬声道:“风君侯,待我杀了这些无耻之徒,再来会你。”
左飞卿摇头道:“你要杀人,我管不着,但你抢了左某的猎物,左某却不答应。”施妙妙皱眉道:“什么猎物?”左飞卿道:“这四人中,有一人是我七日之后必要活捉的,七日之内,谁若动她,便是与我为敌。”
谷缜一听,喜出望外,遥见那盏莲花灯缥缈近岸,当即不待施妙妙答话,一扯陆渐,低声道:“快走。”
陆渐不明所以,被他扯着飞奔,姚晴、沈秀也快步跟随。施妙妙又惊又怒,一扬手,三枚银鲤散做满天寒星,射向四人。左飞卿一拂袖,纸蝶后发先至,将银鳞挡住。霎时间,这两大高手竟然不管不顾,在大庭广众之下斗起神通。只惊得满街行人屁滚尿流,纷纷钻入妓楼画舫,龟缩不出。
谷缜抢到挂灯的画舫前,当先跳入,陆渐、姚晴紧随其后,沈秀正要踏上跳板,不防谷缜一脚踩在彼端,跳板呼地弹起,沈秀只觉劲风扑面,急往后仰,饶是如此,仍被木板刮中下巴,热辣辣作痛,不禁怒道:“好小子,敢算计爷爷?”
谷缜松脚放下跳板,哈哈笑道:“玩笑玩笑,沈兄请进。”沈秀见他一派大方,反觉狐疑,不敢再走跳板,自恃轻功,飘身纵上船头。谷缜拍手赞道:“好轻功。”沈秀虽然恨得牙痒,却也不愿失了风度,冷冷一笑,淡然道:“谬赞了。”
说罢钻入舱内,见陆渐、姚晴并肩而坐,不觉心生醋意,抢上坐在姚晴身边,目光如刀,瞪视陆渐。
忽听一声笑,谷缜端着酒菜,挑帘而入,摆好杯盏,先给沈秀斟了一杯酒,笑道:“方才多有得罪,还敬沈兄一杯。”说罢自斟自饮,干了一杯。
沈秀望着杯中清酒,只恐有诈,踌躇不决。谷缜笑道:“敢情沈兄不会饮酒?”抢过酒杯一口喝了,继而又斟三杯,与陆渐、姚晴对饮,再不给沈秀斟酒。沈秀被他轻易排挤到一边,恼怒万分,但早先敬酒未饮,此时也不便再喝,望着三人说笑,心中真如刀割一般。
却听姚晴道:“臭狐狸,你这就算摆脱了风君侯么?”谷缜笑道:“还早得很呢,你且瞧我大变戏法儿。”姚晴冷笑道:“要是跳到这河臭水里洗澡,本姑娘敬谢不敏。”
谷缜笑道:“若让大美人跳水逃命,岂非焚琴煮鹤,大煞风景,这等臭事,本人决然不做。”姚晴瞪他半晌,却瞧不出端倪,只得轻哼一声,不再言语。
左飞卿与施妙妙交手两合,胜负未分,他无心恋战,见那画舫远去,便弃了施妙妙,施展“白发三千羽”,飘临河上,凌虚眺望。施妙妙并无这等神通,见他想走便走,除了跌足嗔怒,别无他法。
脱身(7)
左飞卿凝视画舫,些微动静也不放过,只见那画舫驶了二里有余,忽有八艘画舫迎面驶来,均挂着一色莲花灯,将姚晴所乘画舫围在河心,灯影交错,亮如白昼。
左飞卿见那九艘画舫式样一般,烛火宛然,一时间又是吃惊,又觉好笑,寻思道:“这必是晴丫头的诡计,想要鱼目混珠,让这些船来扰乱左某视线,也难为她寻了这么多一模一样的船来。”想着凝神净虑,双目牢牢锁住姚晴等人所乘画舫,全不受其他画舫迷惑。
忽然间,九盏莲花灯齐齐熄灭,河面上陷入一团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