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渐讶道:“怎么说?”谷缜道:“寻常小孩,都是一手抓周,但我却是两手齐出,右手抓了算盘,左手却抓了一艘玩具木船;而且两只手不分先后。赢爷爷以常理度之,自然只猜中一半,输了一百两黄灿灿的金子。”
赢万城听得烦躁起来,竹杖一顿,喝道:“什么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也拿来说嘴。”
“赢爷爷会错意了吧!”谷缜冷冷一笑,目中厉芒大盛,“我说这事,并非叙旧。而是要你知道,从那一日起,我便是你‘金龟’赢万城的克星,除非你见面就将我杀了,要么一定要倒大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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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龟(6)
赢万城老眼一眯,将他打量一番,嘻嘻笑道:“爷爷老了,喝不了酒,吃不得肉,就是瞅着美貌女人,也是兴致全无,唯独爱一些黄白之物,这东西乖孙子你最多了,爷爷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杀你?”
谷缜冷冷道:“你要多少?”
“爷爷最不贪心了。”赢万城叹道,“什么黄金万两,明珠十斛,爷爷统统不要。爷爷只要一枚翡翠戒指,你给了我,我便冒天下之大不韪,放你一马。”
“我当是什么好东西?”谷缜哑然失笑,“翡翠戒指,容易得很,我这就写张条子给吴朗月,你去他的珠宝斋挑,要几个有几个。”
赢万城眯起双眼,森然一笑,露出黑洞洞的一张嘴:“乖孙子,你明知爷爷不要些。爷爷要的戒指,普天之下只有一枚:翡翠之环,血纹三匝,财神通宝,号令天下。”
“有这种宝贝?”谷缜讶道,“我怎么没听说过?”
“胡说。”赢万城将竹杖狠狠一顿,嗤的一声,竟贯穿五寸木板,“若没有那财神指环,以你这点儿年纪,怎么可能号令天下豪商,调动世间财货?”
叱咤之间,赢万城一双老眼云翳尽去,澄如冰雪,两道冷芒,直逼而来。谷缜双眼也亮得骇人,四目相对,有如雷电交击,陆渐忽觉身周一冷,身子有如弓弦,不由自主绷紧起来。
蓦然间,谷缜又是一笑,这一笑,凝重气氛如遇夏日暖风,倏尔冰消。只听他淡然道:“这件事,是吴朗月说的吗?”
赢万城干笑道:“这点小事,爷爷自有办法知道,何劳他说?”
谷缜道:“他亏空不小,我又不放过他,是故狗急跳墙,编造谎话,陷害于我。赢爷爷,你既有‘龟镜’神通,何不在我心里照照,有没有财神指环,还不是一照可知?”
赢万城摇头道:“乖孙子,你明知‘龟镜’只能照今,不能鉴古,只能猜到你当前的念头,却无法知道你的记忆。更何况,天下间,能克制自身记忆、不去想起的人寥寥可数,乖孙子你正好就是其中之一。爷爷上你的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幸好,我上一次当,学一次乖,这次你想糊弄我,嘿嘿,那是休想。”
谷缜笑笑,斟酒入碗,一口饮尽,他此时已干了十碗陈酿,眼神却是越喝越亮,殊无醉色。
“赢爷爷。”谷缜忽道,“咱们来赌一次,你胜了,给你戒指,我胜了,你放我走路。”
赢万城两眼一翻,说道:“赌什么?”
谷缜一字字道:“就赌‘金龟三关’。”
赢万城双眼眯起,笑道:“好,你若能破我的‘三关’,爷爷也没脸为难你。”
谷缜道:“那就先赌第一关:射覆。我是鱼饵,你是鱼钩。”赢万城一愣,道:“鱼饵?鱼钩?这话怎讲?”谷缜笑而不语,赢万城但觉蹊跷,以“龟镜”察探,谷缜的思绪已向别处去了,不由冷笑一声,道:“你先还是我先?”
谷缜道:“我先。”赢万城背过身子,运转“龟镜”默察,但觉谷缜将一枚双陆棋子扣在碗下,随即又觉他转过头来,笑道:“好了,赢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