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想到的是他連她預期的一個月都沒堅持到,打開紗窗沒有看見下面熟悉的車身時,景昭是失望的。
她也有想過他或許是有事情耽擱了,但更多的是想到,他可能是放棄了。
時針指向晚上八點半,秋季的天已然黑了,景昭還是沒忍住套了一件薄薄的針織衫下了樓,去了圍牆後面的臨時停車道上。
那個停車位已然被車輛占據,只是卻不是她熟悉的那一輛。
停車位上的收費員正在跟一個環衛大媽講話,景昭想上去問點什麼,就聽他們道:「今天那車禍是真慘,聽說司機還是個年輕男人,手都給壓斷了,你說現在這些人開車也不知道謹慎一點,稍不注意人就沒了……」
後面的話景昭沒聽,她只知道自己恍恍惚惚的問了發生的車禍的人被送到哪去了,然後就匆匆忙忙的跑去了市中心醫院,在前台詢問過後,跌跌撞撞的跑到了三樓的手術室。
許廷州正坐在手術室外,手術室還亮著紅燈,醫生說老許頭的情況有些複雜,所以手術時間也比較長。
這個點醫院的樓道比較安靜,所以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也就顯得格外的明顯,他漫不經心的抬頭望了一眼,隨後倏然頓住,像是不敢置信一般緩緩站了起來。
「昭昭……你怎麼來了?」話音剛落,對面的人就倏然沖了過來,許廷州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撞的往後退了一步,隨後穩住身體,緩緩低頭看向懷裡緊緊抱住自己的人。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身在夢裡。
又很快清醒,怎麼會是夢呢,就算是在夢裡,昭昭又怎麼會主動抱他呢!
可是懷中的觸感是如此的真實溫暖,溫暖到讓他忍不住潸然淚下。
景昭抱住人之後又很快鬆開,隨後低著頭有些手忙腳亂的檢查著人的身體,在看到男人的白色襯衣上大片大片的紅色之後眼裡的淚再也沒忍住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
「你怎麼了?是肚子被撞了嗎?怎麼沒有醫生來看你?」景昭說著就要去叫醫生,卻又被一股大力拉進了懷裡緊緊抱住。
「昭昭,原來真的是你。」像是剛剛確認,許廷州輕聲說,隨後又意識到她的擔憂,迅速解釋道:「我沒事,衣服上是火龍果汁。」
「啊,火龍果?」什麼啊?景昭淚眼朦朧的抬起頭,一臉疑惑。
許廷州替她擦了擦眼淚,低聲道:「你是不是以為我出了車禍?出車禍的不是我,我只是送了個人過來。」
景昭這時候才意識到原來是自己誤會了,真得就鬧了好大一個烏龍。
掙扎著從男人懷裡退開,景昭退到一邊看向手術室的燈沉默不語。
許廷州看著自己空了的懷抱,臉上一副悵然若失的表情,他有一刻想,如果躺在裡面的人真的是自己就好了。
許廷州抬頭望向一旁沉默不語的人,想到她是因為以為自己出了車禍才過來的,許廷州控制不住的就要多想,可最後他還是打消了自己一切的妄想,只用最輕最柔的語氣道:「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景昭聞言愣了愣,隨後低頭看向自己淺色的針織衫,胸口那裡沾到了他身上的火龍果汁,紅了一小片。
景昭頓時有些無語,這男人道歉的點還是一如既往的奇怪。
就,笨得抓不住重點。
沒有理會他的道歉,景昭開口對他說了兩人那日分別之後的第一句話,問手術室裡面的那人是誰?
許廷州說是臨時停車位上的收費大叔,大叔沒有別的親人,所以他才守在這裡。
許廷州老實說完才意識到自己這樣說豈不是就暴露了自己天天守在人樓底下的事,之前為了不讓景昭發現,他還換掉了自己常開的那輛卡宴,重新買了一輛不起眼的奔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