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墨渍淋漓的画,笑得合不拢嘴。
“你在画什么?”萧姥姥突然出现。
春怜吓了一跳,小手一松,画纸轻飘飘地随风荡到了萧姥姥脚边。
“啊,那是……”她脸一红,紧张道:“那是……”
萧姥姥缓缓地弯下腰,好像听见自己的老骨头在呻吟。呀,这小兔崽子是不是存心的?就知道她的腰骨向来不行嘛!
春怜急得要命,可是又不能露出太著急的神情,怕给精明的姥姥识破。
如果姥姥知道她已经有心上人了,一定会乐得叫她立刻带回来鉴赏鉴赏——她打了个寒颤,当然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
所谓的鉴赏就是先喝掉一大坛子的女儿红,一大坛子的状元红,还有一坛子由胭脂并释酿而出的酒,然后还要人家在喝完后吟出三首跟酒有关的诗,还不能太短的。
事情不是到这里就能简单结束了,还要回答出女儿红约莫酿了几年,状元红又约莫酿了几年,胭脂淡酒又是多少胭脂原酒搀上什么样的酒而成的?
她曾经听爹说过,当年他为了通过姥姥的测试,真的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过关,在回答最后一道题时,他已经是不省人事,还是娘在后头拚命支著他摇晃的身子,捏著鼻头假装男声回答的。
也难怪爹娘会在十年前就佯称要去关外酿羊奶酒,然后溜得不见人影,抛下她这个小可怜在家里克绍其裘、承继家业。
听说绵家伯父伯母和杨家伯父伯母也是一样,敢情三对相约私奔去了吧!
真够无情的,要跑也不会带著她们一起跑。
现在可好了,横亘在面前的除了戴大哥还没说要娶她之外,还有一个更严重的大问题——戴大哥压根不喜欢喝酒,这点是遂了她的心愿,可是怎么过得了姥姥那一关呢?
难道真要学爹娘那一招,私奔不成?
可是爹娘也是在姥姥的祝福下才私奔的,而且还生出了一个她做交代……那她如果想要脱离酒家生活的话,不就也得先成亲,生下个小娃儿再跑?
这样太残忍了……真是伤脑筋。
最完美的法子就是姥姥祝福他们成亲,然后允许他们出外自成家业,就像爹娘现在一样,有没有在酿酒真是天知道!
春怜想到太入神了,以至于萧姥姥连问了好几声都没回答,直到一记爆栗子在她头顶上炸开,她才惊然回神。
“哎哟……”她抱著脑袋呼疼,埋怨地看箸萧姥姥,“姥姥,你这样打人很疼耶!”
“不这样怎么把你的魂招回来呢?”萧姥姥笑咪咪地道:“我问你话呢!!”
“你问什么?”她揉揉脑门。
“这画的是什么?”萧姥姥把画态来倒去的看。
春怜脸颊迅速飞红了,“那个是……是……”
“你是在画熊吧?”萧姥姥突然看分明了,欢呼一声道:“还是一只看起来很凶的熊,你瞧,脸上还有道伤疤呢!”
咦?
春怜抹著汗,顺著她的话点点头,“嗳……是熊没错,是熊是熊。”
戴大哥,对不起,你就充当一下熊吧!
“可是你画熊做什么?”萧姥姥在纸上虚画著,“你这熊画得不太像,还有两双耳朵到哪儿去啦?”
“画熊做什么……”她绞尽脑汁,灵光一闪,“是这样的,我想要酿一种新的桃酒,瓮身上就贴明画片,注明就算是熊也很喜欢喝的酒……你觉得这法子怎么样?”
春怜第一次对于酿酒之事这么热情,萧姥姥感动到眼泪快滚出来。
“好孩子,姥姥就知道没白疼你,你爹娘总算做对了一件事,就是把你留给我带。”
萧姥姥擦著眼泪,虽然她觉得这只熊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