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好糕點,她勉強笑著推給江晚,「姑娘嘗嘗。」眼底微紅繼續說道,「伢人帶我走了很遠,一路病死不少人。到了江南,教養婆子看我資質不錯,教了不少本事,年初被江南的盧家人買走調教,前些日子又帶到廣恆送給了家主。」
江晚咽下口中的糕點,輕聲問,「秋意呢?」
秋心抿了下唇,「她是第二年被送來的,聽婆子說她爹賭博欠了銀子還不上,賭場就把她賣了。她生的好人也聰明,婆子很是看重,性子倔也慢慢磨平,硬生生掰了過來。」
江晚點了下頭擦淨指尖,「去忙吧。」
秋心起身,略一猶豫,「那日夫人發賣奴婢,是因為奴婢為秋意作證,並非她蓄意誘主。」
江晚輕笑著,「我知曉了,去吧。」
見她不在意自己頂撞主子,心下稍松,笑了笑起身去裁衣。
江晚托腮看她裁剪完又去縫繡,猛地想到縫紉機,拿起炭筆在紙上畫了起來,卻只畫得出外觀,內里構造不甚明白。
看著畫好的圖她煩躁地撓了下頭,收起放到一旁。
轉眼已是重陽。
秋心大早就出門買了壺菊花酒,見一旁的菊花品相不錯,順帶買了一盆。
回宅子見江晚還在睡,輕手輕腳地關上廚房的門開始做重陽糕。
江晚被陣陣糕點的香氣誘醒,緩緩睜眼就見枕邊放著茱萸香囊,起身繞過屏風看去,秋心正將散發著熱氣的糕點放在桌上。
見她醒來輕笑著說,「姑娘去洗漱吧,淨室的熱水正好。」
江晚點頭,不多時出來同她飲酒吃糕點。
待收拾完畢,包好頭臉往郊外的山上走去,一路行人眾多,二人夾在其中並不顯眼。
秋日在黃綠相間的葉上跳躍,腳下的雜草被來往行人踏平,變得好走許多。
爬到一半江晚便累了,坐在半山腰的亭上吹風看著景色。
不久,兩個女子結伴而來,身後各自跟著一個丫鬟,見到亭中有人,坐在遠處低聲說著閒話。
隨後一個女子上前輕喊,「這位姐姐。」
江晚彎著眼看去,見她面色微紅,輕笑著說道,「何事?」
女子害羞地咬了下唇,看她的眼神卻發亮,「我看姐姐這衣裳頗為新奇,不知是哪家布莊做的?」
江晚溫和說道,「自己做的,你若喜歡可以照著做。」
女子聞言,眼前一亮,「多謝姐姐。」說罷,招呼丫鬟前來記下形制。
江晚索性讓秋心起身給幾人觀察,又讓她走了幾步,抬臂轉身。
先打招呼的女子名黃韶,是城中一家成衣鋪老闆的幼女,見秋心行走轉動間可以觀察到整件衣裳,不由沉思,「這倒是個好法子,往常成衣掛在架上只看得到花樣形制,可若穿在身上行走展示,便能知曉整件衣裳到底是何模樣。」
江晚聽她這麼說,不由驚訝於她的敏銳,只看秋心走了幾步便想到這些,頭腦當真厲害。
黃韶從袖中取出五兩銀子遞向她,「姐姐,我家中是做成衣生意的,我看你這衣裳新奇便捷又好看,不知能否跟你買下這樣子?」
江晚也不客氣,接過銀子輕笑,「可記下了?若記不住我回頭給你畫一張圖樣。」
黃韶笑眯眯地點頭說道,「記下了,日後姐姐還有別的圖樣,拿來城西的黃氏成衣鋪找我就是。」
江晚應下,起身同她告辭繼續往山上走去。
等到山頂,二人找了塊僻靜之地插下茱萸。
江晚雙手合十,默默祈願日後順遂,正想著,腦中突然浮現趙知行的名字心頭微顫,她抿唇垂目,祈禱二人各自安好,永不再見。
他到底是皇家人,平日再過溫和良善,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