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和惊诧,洪涛没敢马上告诉他答案,而是找借口缓了缓。现在还不能把这位最有能力的合作伙伴惊走,也不能让他感到失望,自己得想想该从什么角度去说服。
“陛下,臣以为是时候在河南、山西、陕西推广新政了。广东、福建、山东、直隶的新政效果有目共睹,已经连续三年位列赋税前四,且当地民众的生计越来越好,绝非横征暴敛之功。
若是趁热打铁,再多加几个新政省份,虽不敢说全能后来居上,也可造福上千万百姓,再为朝廷和陛下分忧。”
袁可立坐是坐下了,但没去碰热可可,同时嘴里也没停。他根本不打算给皇帝可趁之机,也没再去讨论该不该无止境西进的问题,而是换成了新政的发展。
这就是他圆滑的一面,在充分了解皇帝的脾气秉性之后,通常是不会硬顶的,而是想方设法转着圈的说服,手段非常隐蔽且狡猾。
同时也是他能臣的一面,光会和皇帝硬顶,除了博得一个直名之外,对国家没有任何好处。本来能办成的事儿,因为态度过激闹僵了,反倒做不成了,最终倒霉的还是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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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所言极是,朕也正有此意。”
但这一招用在洪涛身上效果基本等于零。他先是肯定了对方的想法,并做出有意行动的表示,让袁可立心情大好,然后话锋一转,又开始上课。
“礼卿,你与朕顶着粉身碎骨的压力一干就是十几年,玩了命推行新政为的是什么?”
“革除旧弊,让百姓得以温饱,让朝廷政令通畅,让江山社稷得以永续!”
这么简单的问题袁可立连想都不用想,张嘴就来。而且还不是敷衍和套话,当初答应复出时皇帝就是这么说的,这些年也是朝这个方向做的,必须算由衷之言。
可是这些话听在洪涛耳朵里那就是放屁,用来打鸡血还成,丝毫不具备操作性。
治大国如烹小鲜,具体问题还得具体分析,在大方向不变的前提下,操作细节要随时变化,以应付随时都可能出现的意外。
“但你想过没有,随着新政的铺开,各地工厂和农庄会越来越多,各类产品和农作物也会越来越多。
这么多东西,要卖给谁呢?你不是高居朝堂,不闻民间疾苦的官员,自然会明白一个道理,物以稀为贵。
东西越多价格越低,听上去价格便宜了老百姓会受益。可是当价格便宜到一定数量时,工厂和农庄就都没有银子可赚了。
到时候就得减产甚至倒闭,指望工资生活的工人、指望劳作一年换来丰收的农户、指望收取赋税充实国库的朝廷,又该如何?
不能走到那一步再想,到时候生产的越多工厂越亏本;种植的越多,农户越吃不上饭,再想改变就晚了。
这叫做产能过剩,内需不足,一旦出现,我们十多年的努力会瞬间化为乌有,还会被扣上祸国殃民的帽子,世世代代成为国家民族的罪人。”
(本章完)
:()不明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