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叫他死囫囵些。”阿雪吓得牙关咯吱直响,话也说不出来。
梁萧忽一转身,钻人一处密林,大叫道:“公羊先生?”贺陀罗笑道:“好弟弟,你又哄哥哥啦,呆会儿洒家就先割了你的舌头,瞧是怎么长的……”边说边钻人林中。
谁想他话未说完,便觉锐风破空。贺陀罗身形后掠,双掌拍出,却见数枚细小物事扑簌簌落在地上,定睛瞧时,竟是数枚碧绿松针。
贺陀罗大吃一惊:“老穷酸的碧微箭?洒家分明见他与萧老怪同路,怎地一眨眼,便绕到这里来了?莫非他恨我屡屡暗算,故意让这小于诱我到此,以图报复。”他出了一身冷汗,飞也似纵出林子,厉笑道:“老穷酸,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有胆的滚出来,与洒家大战三百回合。”
待得片刻,却不见应声,贺陀罗心中惊疑,又喝一声:“老穷酸!”仍不闻动静。他仔细回想,但觉那数枚“碧微箭”劲道平常,不似公羊羽往日那般神出鬼没、劲疾非常。
他恍然大悟,连呼上当,长啸一声,钻人林中,跟着梁萧所留痕迹追出三里许,举目一瞧,只见梁萧背着阿雪,拽藤附葛,正在攀爬那座高峰。
贺陀罗不由笑道:“有趣有趣,乖第第,你真比泥鳅还滑啊。’,梁萧听得笑声,迭声叫苦。他使诈惊退贺陀罗之后,心忖平路之上定难撇开贺陀罗这等老江湖。是以兵行险招,瞧得山腰处有座石洞,便欲藏身其中,暗忖贺陀罗醒悟上当之后,也只会沿下方山路追赶。
此计原本出奇,谁料人算不如天算,未至洞前,贺陀罗便已赶来,但此时既已上山,便如身在虎背,欲下不能,惟有硬着头皮向上攀登。
梁萧越往上攀,越觉那山势陡峭不堪,许多地方均只有少许凸石浅坑歇脚。耳听得下方笑声咝咝,低头望去,只见贺陀罗步履如飞,已近山腰石洞。
阿雪听着,惊慌道:“哥哥,他追上来啦?”梁萧心念电转,忽地举剑将下方老藤斩断。
阿雪正觉奇怪,便听下方传来贺陀罗的怒喝声,转头下看,但觉一阵目眩。敢情只这须臾工夫,二人已至数百丈高处,下方林木岩石越见细微。贺陀罗身在山腰,只见他右手攀着岩石,两足下蹬,如蛇般一拱一拱爬将上来,不由心中奇怪,说道:“哥哥,你瞧他爬山的样子好怪。”梁萧闻言一瞧,也觉惊奇。
原来,梁萧砍断老藤,贺陀罗惟有靠手足之力攀登,不料刚爬数丈,便觉左臂痛楚无力,这才想起不久前左肩曾挨了九如一棒。九如神力盖世,这一棒足可击石碎铁,贺陀罗虽仗奇门内功卸去不少劲道,仍然伤了筋骨,此刻力攀险峰,伤势有所加剧。没奈何,他只得以两腿一臂上攀。
三人越攀越高,罡风猎猎,吹得三人须发横飞。梁萧每攀数丈,便将下方藤蔓、松柏斩断,不给贺陀罗任何借力之物。阿雪回头下瞧,只见下方景物越来越小,心惊胆战,不敢再往下看,但偷眼上望时,更觉骇然。
敢情上方绝壁倚天,状若斧劈,除了几棵老松,几无半点借足之处。阿雪暗暗叫苦:“倘一失足,我俩岂不摔得尸骨无存?”她惊惶一阵,旋即又想:便是摔死,也算与梁萧死在一起,永不分离。一念及此,满心惊恐中竟又生出几分甜蜜来,将头枕在梁萧肩上,耳边似能听见他的心跳。霎时间,阿雪只觉置身梦里,不论云山松石,都变得那么缥缈,那么不真实。
梁萧却无暇顾及这些小女儿心思。他一心脱险,竟激发出浑身潜力,只顾上攀,就连双手皮破血流,浸透藤蔓岩石也浑然不觉。
贺陀罗因无可攀附,又缺一臂,格外吃力。他爬了一阵,抬眼望去,只见上面数百丈光秃秃的,便似一面镜子,又见梁萧身子越来越小,好似钻入云里。贺陀罗心中惊怒交进:“这小子是猢孙变的吗?怎能这般快法?”又忽觉左臂疼痛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