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士哑然失笑,眼神中异样的光亮在流萤一般散失。随之笑而无声,竟把些气都出完了。才吸得一口,闭上了眼道:“怪不得你一直在看《幽客集》。人道高风雅趣,自与众不同。也有些个好玩命摆弄的。但少年有学,若一味以此为傲,不过慕荣之废品。我儿当你是个废物,也有道理。谁知你是个人精儿,可胜了不少的老狐狸了。”
苏阳自然高兴,道:“你还夸我呢,真不容易!”居士道:“你能寻文断弊,翻悟原理;改经易脉,暗调周身气诣,偷得满月天功,岂非妙绝!”
苏阳自谦道:“我照着《幽客集》将所记功文对比改换,还得暗运内功修进,不敢露形意于分毫,真的提心吊胆,没什么妙绝的。”居士突然瞪眼,大笑道:“当不以成败论英雄,你也有心智呈强,不要再心虚了!让老子输于你小子的臭屁绝谋,不好吗?”
苏阳不免好言相劝:“我这点谋量,哪比得上尔等深算。我不过是个风雅之物,慕山川灵秀,谙大道自然,随化浮沉间,纵浪于人间,得天独厚而已。”夏云高喊:“真要脸,自夸!”苏阳才又道:“其实输于狗、输于猫、输于蚊子、甲鱼、烂王八都一样,反正玩完了便是,还有什么可称道的。我也不赏你的光。”说完很高兴,已经不要脸了。
居士感慨万千:“少而知晓大道,青平居士当年何不如此,方能得天厚爱,一身武功精进猛长!后有背于道,伤天害理,才有今日。想来人谋千计,在天道间不过狗肚鸡肠,必败于天,输于道者,不足为奇!愿尔小辈见个教训,不要再走我的老路了!”苏阳便望着居士那感人的样子,笑不得,点头道:“你放心。”
夏云大叫:“你归我管的!你归我管的!”显然已跟苏阳有约在先,担心他忘了。苏阳不便计较。
江正山大嘴一张,早已感到体内吸入的劲力不断外流。一手紧贴居士后背,不由自己了,抽退不得。猛然间恨死爹娘,咬牙嚼舌,呸地吐血于地,糊涂道:“我不信!”
居士明白他的意思,道:“别不信了。你徒儿于此砸死秦硕之际,练成的已非所谓的逸阳真功(玄圯内力),而是满月天功了。我先吸他内力的时候,只掘其刚力,倒也不知;重又吸他内力之时,刚柔齐纳,已觉其力满经缕,才有所感知。玄圯内力他当早有所成。怪不得何奂雄疑其有丹阳粉之害,原是他内力暴满、玄圯大成之故。其实他服了丹阳粉也已无害,倒让人察不出来。咱都疏忽了。”
说得没错,令何奂雄方悟。居士又对江正山道:“玄圯内力是好东西,他肥水不外流,自练自吸了。一直在耍着咱呢!你隔着我体会不到,先觉着大股内力进身了,好开心;现在你该觉着大股内力离身了,还不信,还开心吗?”
江正山一扭脖子,顾不得说什么。苏阳道:“我不过想弄个水落石出罢了,稍稍玩了玩。”
江正山急出阴力,胳膊劲已拧开了。五指如钩,干脆抓进了居士的脊肉。一拉,与居士两人飞一般转了开去。
苏阳未追。背手而立,轻拂胸襟。
江正山斜眼歪视,将跳到喉头的心连着血沫咽下,方靠住了石壁调息。感到由苏阳处吸得之力尽已还清,但先前所吸四派掌门、柳义之力居然尚在体内。暗幸之下,亦已知满月天功功成绝代,内力随心运缩,出入自由其化,他是再也别想得了,人家不把他的内力掘了去,还真因是力满了,不须要了。眼下便打算逃命要紧。
正觉得头顶有些异样,赶紧地抬头一看。见得好大的红火。 。。
第二十五章 也是炎凉奴尝遍
天盆谷的上方已站起了层层精兵。有数千人将火把举着,数千人刀枪齐备,数千人张弓搭箭,还有数千人推着山木——准备往下滚放。各自却不出声。
江正山早恐董锷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