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没顾得上吃东西,说不累是假的,而且他抱得那么紧,实在用不上力气,干脆相互依偎,让自己也靠一下稍作喘息。
“你为什么不吃饭?你想吃什么小护士不会给你买?是你又耍大爷脾气不肯吃是不是?”
季江然没有抬头,揽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嗓音低低的,有一点儿磁性,绚烂得开出花,他说:“你不来……我的心都是抖的。”抬起头看她,瞳内静寂,闪烁着幽暗的光泽,接着说:“饿的。”
顾浅凝真是啼笑皆非。
扯掉他的胳膊,只说:“我也饿,去吃东西吧。”
“不是说我出去会很麻烦。”
“管他呢。”
人活着什么时候不麻烦,怕简白会怪下来么?她还真的不怕她。这a城的人,没哪一个是她真正害怕的。回头莞尔一笑:“再说,也不一定就会碰到熟人。”
季江然挑挑眉:“有魄力,既然这么有魄力,那我们今天干脆把出院手续一起办了得了。”
顾浅凝转身看他:“你疯了。”
季江然似笑非笑,学着她的语调:“管他呢。”苦来我吞,酒来碗干,她的气魄他也有。
顾浅凝不同意,他中的是枪伤,伤口很深,虽然养了几天,可是中间伤口裂开了几次,恢复得不是特别好。这个时候出院怎么行?他那么金贵。
季江然铁了心,说一不二。逼着她去办出院手续,总是振振有词:“我救了你一命,就这点儿要求你都不能满足我是不是?”
说不过他。
顾浅凝只得去给他办出院手续,想着,让他回家养着吧,按时来医院换药,也不会出什么事。就真的去办。
季江然西装革履从医院里出来,硬领白色衬衣,不打领带,干净漂亮。由其坐在车里,一抹阳光打下来,那样年轻帅气,像是宫墙柳树,春色无边。
顾浅凝没问他吃什么,自己心里有喜欢的,就把车子开过去。
“吃完饭是送你回大宅?还是去你其他的住处?”
季江然靠在那里懒洋洋的:“去你家。”
顾浅凝瞥了他一眼:“不行。”
季江然直起身:“要不要这么没良心?才几天就想翻脸不认人了是吧?你不该对我负责么?”
顾浅凝没看他:“可是你也不能住在我那里。”
季江然凉凉说:“那你看我该住哪里?警察局?我怕自己嘴巴不严把你招出去。知足吧,没让你以身相许报达救命之恩,已经是很便宜你了。”
他是谈判桌上的高手,从来无往不利,这样的嘴上功夫什么时候吃过亏?
顾浅凝好笑:“威胁我?”
季江然更好笑,分明迎风而上。
“还真就是威胁你了,怎么着?这世上什么事是我季江然做不出来的,你说呢?”修指伸来,把她眉眼间的那点儿阴郁抚平:“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就去你那里蹭半张床。我这样子回家不合适,非吓死我妈不可。再说其他住处哪来得下人,没人照顾,我万一死里面了怎么办?”他自己感叹自己是青年才俊啊青年才俊。
顾浅凝就觉得他脸皮够厚,嘴巴也很不饶人。
季江然转已经给贴身秘书打电话,让他去他的别墅整理几件衣服拿到顾浅凝的家里来,并把地址给他。
顾浅凝嗤之以鼻:“你这是去度假么?”
“你当你家是三亚?”季江然笑了嗓:“不是度假,是逃难,谢谢。”
天气开始回暖,中午阳光照进来,金灿灿的一片光晕,暖和更是不用说。
整个薄家阴云密布,沉在一片哀伤中。薄东胜盛大的葬礼刚举行完毕,一安葬完呈梅的身体不负重荷倒下了,到现在还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