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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刚听他说:“没事了。”大为惊喜,不料梁萧才叫了一声,又钻进雪中,不觉奇怪,叫道:“哥哥,雪里有什么东西么?”梁萧哭笑不得,细想缘由。但他哪里知道,方才他强闭呼吸,体内旺盛气机无法宣泄,反复冲决,终于在生死之间,冲开他周身毛孔,形成炼气士梦寐以求的“龟息”之境,即不以鼻孔呼吸,而以毛孔吐纳。这本是极高明的境界,寻常人仅凭自身修炼,或许一生也无法达到。而达到这一境界的高人,也俱都有法可依,循序渐进,不难化解体内阴阳之争。但梁萧达到这一境界,全凭误打误闯,故而一用口鼻,体内真气便又各行其是,再度作起乱来。
梁萧思索不透,一时别无他法,只好将头插进雪里,再不拔出。阿雪莫名其妙,怔怔坐在那里观看半晌,猛然思及:“人若闭气这么长久,还能活么?难道、难道哥哥已然死了……”想着这里,心头大骇,轻轻推了梁萧两下,梁萧只顾思索方才的奇事,无暇理会,阿雪顿觉自己所料不差,一时抱住梁萧,伤心大哭起来。
梁萧心头大奇:“笨丫头抱着我哭什么?”但又不敢拔出头来问她。阿雪痛哭半晌,寻思道:“哥哥一定已经死啦!我跟他相识一场,怎么也不能让他暴尸雪地。”拭去眼泪,正想抱起梁萧,忽觉他肌肉柔软,触手生温,大觉奇怪:“哥哥身上怎么软软的,热热的,照理说,人死了,应该冰冷僵硬的才对,是了……他刚断气不久,身子还没及冷……” 她一念及此,好生后悔,痛哭道:“都怪我笨,阿雪笨死啦,若是早些想起,拼命拉你出来,你也不会死了……”一时越想越觉难过,越想越觉后悔,号啕大哭,恨不得也随梁萧一起死了。
梁萧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混账丫头,竟然咒我死。”却听阿雪哭了半天,站起身来,欲要搬动他的身子。梁萧心道:“这笨丫头真要埋了我么?当真岂有此理。”忽觉阿雪又放了手,呜咽道:“我埋了哥哥,永也见不到他了,须得在他身上寻个物事,好好放在身边,时时记挂。”说罢又觉伤感,嘤嘤哭泣,梁萧心口一热,寻思道:“她待我当真太好,我今日若能脱险,将来一定好好待她,永不相负。”
阿雪抽抽搭搭哭了好一会儿,伸手探入梁萧怀里,掏出其中物事,翻了一阵,忽地看到一只红铜墨盒,掀开一看,却见其中盛着一包油纸,不由心中大奇:“这是什么?”展开一看,但见一张玉版素笺,上书文字。阿雪生来笨拙,没有一目数字的能耐,看书总是边看边念,当下也一字字随口念道:“《紫府元宗》小序:念宇宙之初,天地本无,无中生有,始有混沌,混沌中开,阴阳乃成。是以天有日月,地成虚实,人分男女,兽为雌雄。阴阳轮转,永无止息,因之四季有寒暑,日月有亏蚀。向日圣人为《周易》,至阳中生阴,老庄为《道德》,至阴中见阳。阴阳和合,乃为之气,气者混沌之本体,道德之根源。余修炼半生,略有所得,乃作紫府十二篇,留赠有缘……”
阿雪念到这里,哽咽叹道:“唉,古古怪怪的,也不知说什么?但这个东西,不大适合作为纪念……”话未说完,忽见冰雪纷飞,梁萧猛然跳起,阿雪吓得失声尖叫,却听梁萧大声叫道:“继续念,继续念!”只叫了两声,气机忽乱,又一头扎入雪中。
阿雪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哥……哥哥,你……你还活着吗?”梁萧不能作声,唯有手舞足蹈。阿雪又呆了一呆,狂喜道:“哥哥你又糊弄我啦!”但知梁萧尚在人间,忍不住挥舞双手,咯咯咯欢笑不已。笑了一会儿,却又疑惑道:“哥哥,你老将头埋在雪里,不觉气闷吗?刚才吓死我了……”梁萧双手比划,示意她不要废话,快往下念,他听了方才那段话,隐约猜到这《紫府元宗》是一部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