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船船呢?他人呢?&rdo;陸柒扶著船身,往前騰挪了兩步,離那個兀自彈琴的白衣男人更近了一點。
在她問出這一句的時候,琴音戛然而止。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懸停在琴弦上,然後輕輕拂過。
&ldo;死了。&rdo;
聽不出什麼感情,就像在說一件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事情。
&ldo;我不信。&rdo;陸柒的聲音有些沙啞,嗓子裡腥甜的味道勾得她有些噁心。
&ldo;這世間你不信之事許多……&rdo;
&ldo;我說了我不信!&rdo;陸柒打斷了他的話。他們是一起進的內城,一起到的定福塔,沒道理他們都出來了,葉行舟卻留在那裡,何況,還有花辭呢。
靜默,長久的靜默。只有水聲在訴說著時間的流逝,只有江上的夜風,一絲一縷讓人不得不保持著清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柒才聽見她師兄的聲音自船頭傳了過來:&ldo;老周,回去。&rdo;
好像是得到了什麼期盼已久的答案,陸柒終於像鬆了一口氣一般仰靠在小船上。她耳邊又響起了那首不知名的曲子,抬頭就能看見當空的明月。
他應該還在吧,他不會死的,一定不會的。
陸柒昏昏沉沉睡過去的時候,似乎看到那個身著白衣的少年正抱著腦袋躲到她身後,大喊著&ldo;女俠救我&rdo;,那樣子,有種說不出的滑稽。
可是,她喜歡。
五月十三,不歸閣向陽的屋子在白天一向明媚得耀眼。兩個侍女推開門,恭敬地站在兩側,一位身著紫衣的女子緩步走了進來。
她梳著高髻,金步搖隨著她的動作緩緩搖動,身上的金銀飾物發出輕微的叮咚聲響。
一身深紫色的長裙華麗繁複,裙擺上金銀雙線繡著不知多少只蝴蝶,隨著她的動作,好似在花間飛舞。
她此刻正在屋內的雕花木床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躺著的人。眼神有些不經意流露的嫵媚,薄唇微抿,心情似乎並不是很好。
&ldo;這就是那個膽大包天的端王世子?&rdo;她的話音有些慵懶,還好像多少帶了一點魅惑。
&ldo;回稟閣主,是他。&rdo;應聲的是跟著她進來的應雪,此時換了一身鴉青色的勁裝,同身著紅衣的聖女侍女判若兩人。
&ldo;倒是生得好樣貌,同他娘親有幾分相似。&rdo;被稱作&ldo;閣主&rdo;的女人笑了笑。
&ldo;還沒給京城去信,只等閣主吩咐。&rdo;應雪接著回稟。他們派去壇城內城的人全軍覆沒,只有她帶著花辭和葉行舟借著夜色的掩護,從岐山深處逃了出來。
其實她的傷也不輕,只是傷不及性命,休養了兩日,算是好了一些。
&ldo;送啊,怎麼不送。我救了她雲婉的兒子,還等著她來謝我呢。花辭的傷也稟報上去,我不歸閣的人,不能受一丁點的委屈。小皇帝若是知趣,就該明白我的意思。&rdo;身著紫衣的女人好像忽然又愉快起來,她語調輕快,卻有種不容侵犯的威嚴。
&ldo;是,屬下這就派人。&rdo;
&ldo;花辭怎麼樣了?&rdo;她又轉過身來,忽然問道。
&ldo;回稟閣主,花辭姐姐已經醒了,文先生不許她活動,還正養著。屬下瞧著,似乎還需要休息。&rdo;應雪又恭敬道。
那女人輕哼了一聲:&ldo;我就說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偏不信,現在好了,險些把命搭在裡頭。&rdo;
&ldo;用不用屬下去,將那洛川找回來?&rdo;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