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铉点点头,“我确实不太放心他,他竟然拥有夜间通行牌。足见孟海公对他的器重,而且他从前只是一个小吏,不过是刘盛公的门生罢了,要他放弃权力而帮助我们,他舍得吗?”
“将军也不必想得太多,这个夏侯博虽然帮助我们,但他也没有放弃权力,事实上他没有半点损失。而且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是人之常情。”
“或许军师说得多,是我多虑了。”
房玄龄微微一笑。“是将军关心则乱。”
房玄龄说中了张铉的心事,陈旭的阵亡一直让他心中十分难受,他不希望自己的老部下再遭不幸,他本来就不同意沈光亲自前往彭城,只是沈光一再请命,他才不得不答应。
张铉叹了口气。“或许是我担心太多,不说也罢,军师怎么看贼军的出兵?”
张铉昨晚得到紧急情报,一支五千人的孟贼军出现在淮河以北的宿豫县,正在向淮阳县进发。张铉正在和房玄龄商议这件事,沈光的情报便到了。
房玄龄笑道:“沈光的情报中也提到了这件事,是由孟海公的心腹大将罗秉乾统帅,我可以肯定,这支军队就是为了试探我们而来。”
“何以试探?”张铉又问道。
“就看我们有没有杀进徐州的打算,或者只是防御孟海公南下,甚至我还怀疑孟海公会有一种微妙的暗示。”
“军师请明示!”
房玄龄笑了起来,“孟海公或许认为我们是担心他将挥师北上青州,才屯兵淮河,所以他会给我们一个暗示,只要我们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他也不会北伐青州,我们双方相安无事。”
“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直接派人来给我说清楚,万一我无法理解他的暗示呢?”
“有些事情说透了就没意思了,双方意会即可!”
张铉负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最后他停步在地图前,凝视着地图上的东海郡,他缓缓说道:“但军师要明白一点,我并不是因为他想进攻青州才挥师北上。”
“我知道,将军是想拿下东海郡,打通江都和青州的通道。”
“那我该怎么办?”
张铉困惑的目光投向房玄龄,“是继续进攻东海郡,还是留在淮河与孟海公对峙,去谋求孟海公所谓的意会?”
“如果将军不能决断,那不如让天子来替将军抉择。”
张铉明白房玄龄的意思,不管韦铮怎么信誓旦旦由他来承担全部责任,可一旦自己的军队真的杀入徐州,他还是要取得天子的同意。
张铉默默点头,“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了。”
大将军张瑾不幸阵亡的消息传到洛阳后,在朝野引发了极大的震动,张瑾人缘颇好,在军方极有威望,他的不幸阵亡使骁果军上下陷入了悲痛,同时也使军方十分愤慨,纷纷要求朝廷出重兵剿灭孟海公,为大将军张瑾报仇雪恨。
与此同时,张瑾的阵亡在文官体系内却引发了另一种恐慌,孟海公控制了徐州四郡,无论北面的青州还是东面的豫州都无险可守,一旦孟海公趁胜出击,整个中原都要完蛋了。
一时间朝野议论纷纷,甚至还传出了迁都长安的声音。
黄昏时分,一辆马车缓缓在窦府大门前停下,等候在大门口的窦衍连忙迎了上去,车门已经打开,一名侍卫小心翼翼地扶着裴矩走下马车,窦衍连忙上前扶住裴矩,“裴公当心!”
裴矩关切地问道:“令祖情况可好转了一点?”
窦衍摇摇头,神情黯然,裴矩叹了口气,“芸芸众生,无论帝王还是平民,谁也逃不过那一关,只要不碌碌而为,我想就可以无憾了,你们都想开点吧!”
裴矩是得知窦庆重病的消息,特地赶来探望,事实上,窦庆重病已经一个多月了,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