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
走,走,继续走!沿着那一串时断时续的溜圆的脚印,爷爷马不停蹄地搜寻着,嘴里大口地呼着热气,看得出爷爷内心是多么激动。四周一片哧哧啦啦化雪的声音让爷爷感觉身上也有些燥热起来,他拉开大衣领口,释放着内心那些过于多余的燥热。
但慢慢地,那串溜圆的脚印越来越稀少、隐蔽,看来白狐在逃跑中注意到了自我保护,爷爷的心头顿时一凉,莫非天意弄人。爷爷背着猎枪往林海里走了好几天,饿了开枪打只山鸡,困了点堆火睡一会,翻越了几座大山,跨越了几片林地,爷爷心想都走到这么深的山里了,深的连野兽都快进不来了,可为什么还不见白狐的影子,没有见到那雪白的身影呢?爷爷睁开眼闭上眼全都是山林,那些横亘在眼前无穷无尽的林海让爷爷感觉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一直走不完,一直看不到真正的希望。
这时远处冬日的太阳正苍白地躺在山顶,爷爷盯着它凝视片刻,感觉像极了奶奶那张心痛而冰凉的脸。找不到白狐之泪,我就永远也不回来啦,爷爷咬了咬干裂的嘴唇。
走,走,继续走。就在爷爷走得感觉到脑子和大腿一样麻木,思考不清楚是否要转个身往回找的时候,他发现了雪地上白狐的爪印。
哈哈,白狐!爷爷往回退了几步,看着那些无比可爱的溜圆的爪印,他一阵战栗,感到头晕目眩,险些跌倒。他颤抖着摸到一棵雪松扶了一会儿,感到有力气承受这个事实了,这才睁开眼,蹲下来仔细查看那些爪印。
爪印非常紧凑地拢在一起,形成一个个圆圆的小窝,边缘和底部还有些雪融化以后结成的碎冰,亮晶晶地凝在那里,再明显不过了,这就是白狐的爪印,只有白狐才能在雪地上留下这般的印迹!
爪印一直沿着山谷,错落有致地散到山谷的拐弯处去了。
爷爷身上起了一阵真实的燥热,他似乎闻到了山风里挟裹着的狐狸的气味,他大步流星地沿着爪印追赶上去。
爷爷不敢再开枪猎杀食物,他怕白狐受到惊吓而逃得太远,他兴奋得甚至忘记了饥饿,他感到体力前所未有的充沛,他一路上不断思考开枪的最佳角度,不断琢磨着用右手食指的哪个部位扣动扳机才能完成一次完美的射击。
爪印一直往前延伸着,似乎那是一条通畅的大路,爷爷一刻也没有停下来。终于,当那些爪印四周不再出现薄冰,并开始变得潮湿起来时,爷爷知道,白狐近了。
当爷爷第一次看见一只白的像雪一样的狐狸立在一块雪岩上机警地地四顾张望时,爷爷的心跳差点窒息,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慰惊涛骇浪般袭来。
不得不承认,这不是一种普通的狐狸,它有着惊人的警觉,就在爷爷藏身在一块岩石后向它举起猎枪时,它已经意识到所处的危险并开始不安地回头张望,于是爷爷看到了那张令他终生难忘的白狐的脸。
白狐的脸十分漂亮,雪白的面颊部有细微的绒毛浅浅地映衬着玲珑的鼻子和红嫩的狐吻,一双冰蓝色的眼睛蓝得透心,当爷爷举枪瞄准时,它的眼神中竟突然流露出一种不安和惊恐,它的惊恐让爷爷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不合时宜的同情。爷爷的心开始跳动起来,扳机上的手指有些抖动。他奶奶的!怎么会这样!爷爷狠狠地咒骂一句,吞咽下一口吐沫。
开枪!再不开枪,一切玩完!这时,爷爷想起了躺在病床上的奶奶,想起了奶奶因心痛而痛苦挣扎的神情,想起了相片里奶奶那美丽可爱的笑容,这些突然闪现的场景都在不断提醒着爷爷,开枪!奶奶年轻的生命、两人纯真的爱情,都凝结在这小小的扳机上,一切的传说,一切的神奇、一切的不可思议,都将由这一枪来证实它的真实与虚幻,开枪吧,开啊!
爷爷使劲咬了咬嘴唇,一股咸咸的东西溢进嘴角,一丝麻麻的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