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挑了起来,她知道庄妃这模样表示他来了,那么也就是说,她先前的猜想是对得,这场绑架不过是他跟太后两人互玩得阴谋对阳谋而已,一个想她死,一个想借此将她隐藏起来,但,谈何容易!天下受制于君王,君王何尝不受制于天下?只要她还活在这魏国的土地上,总有一天,她跟她的孩子都将不得善终,不管他尉迟尊是否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他什么都能做到,惟独保护她们母子这件事就是不行!否则干吗想把她隐藏起来?!因为他永远不可能抛弃那张龙椅,也永远不可能放弃逐鹿金国的雄图!
“你还有半刻钟思考的时间,一旦他们的马进了陵园,以他身边人的本事,就是你想走怕也来不及了。”庄妃倚在门闩上,看她的眼神行同于在看一个赌徒!
“你真那么恨我吗?”
庄妃转眼,笑得无声,即而满屋子收拾东西,没几下就搜罗了一个包袱,塞进她怀里时,滞了一滞,“恨你,不想见你待在他身边,但——更不想你死。”她们这些人都清楚争斗到最后,男人们会留下什么,放弃些什么。
金云溪从没想过还会再次遇见庄妃,但也从没想过这会是最后一次见她,或许多年之后,她会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好好跟她说声谢谢,这个既让人很难喜欢又让人很难讨厌的女人就这么悄悄地,猛然地出现在她面前,然后一眨眼又倏然消失。她能记住的只是月光下那双水亮的眼睛,她不确定她是否也爱着尉迟尊,如果是,那只能说这是他的运气,或许也是他的悲哀,爱他的女人都这么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在做什么。
尉迟尊从京城一直策马奔到守灵塔,等着他的除了守庶冰冷的尸首、守弑的最后一句话外,再无其他东西,他搀着已咽气的守弑,不知道该做什么表达,是该为他的女人未死而高兴,还是为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卫的死而难过,第一次尝到什么叫真正的哭笑不得。
守鹰为两个死去的同伴擦净刀刃,死后刀剑是要归鞘的,死后掩刃,这是他们内心的愿望,“皇上,贵妃娘娘或许进了陵园。”
尉迟尊依旧攥着守弑的手不放,他忘不掉地上正躺着的这个男人幼时的要求:五爷,等您做了皇帝,可不可以封我做大将军?就为了这句话,他足足被内卫首领抽了二十钢鞭,打得皮开肉绽,就连尉迟尊求情都不能幸免,从那时起,包括七岁的尉迟尊在内,他们几个都清楚了等级之差是不允许任何人逾越的,即使为人主子的也一样。
这些年,表面上他对他们几个虽然冷淡的时候多,可在心里,他一直没把他们几个当外人,甚至相信他们胜过亲人。
“皇上?”守鹰站在一边,并没再靠近守弑、守庶的身边。
尉迟尊站起身来到守鹰跟前,“他们死了——”指着身后的两具尸首,“你们——”右手在空中挣扎了几下后又无奈地攥拳,只听到指骨啪啪作响,“你们——”恨我吧,这三个字他说不出口,明知道这三个字只是说来让自己心安的,他不能说。
守鹰、守鹤仍然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牵动。
“兆席!”尉迟尊背过手。
“在。”
“……”闷了半刻,突然抬脚使劲踹了几下身前的岩壁,他想下令弑杀报仇,可他又不能动太后,即便是她犯了错,也仍然要顾及着伦理纲常。
“皇上……”兆席垂首,他怎么会不知道皇上心里想什么?
月夜沉寂,月色苍白……一切似乎又回归到了先前的平静……
就这样,两个无果的预谋相互较量之下,谁也没输,谁也没赢。
自此之后,赵太后以完败退出了魏国的党派纷争,魏国大权又重新回归了尉迟家族的掌心,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家族也终于在偃旗数代后重新抖擞了精神,再次封疆略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