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的最高峰。
说是秦岭的最高峰并非事实,绵亘数百里横贯陕西境内的山岭,统称秦岭,最高峰该是
太白山。
距黄牛铺与大散关之间的秦岭,仅算是秦岭西端的一条山尾而已。只因为这儿是北栈道
所经之地,全程以这儿为最高点。高处不胜寒,冷得教人受不了。
最高点有一座小山村,叫做煎茶坪,只有十来户人家,这时像是一座死寂的山村,只有
三两缕炊烟随风飞散,令人觉得村中必定仍有人烟而已。
远远地,村口的大道中,三个穿皮袄的修长人影并肩屹立在及径深雪中,像三个堆在那
儿的雪人罡风刮起他们的袍袂,这是唯一“动”的物体。
领先前行的白衣神君,神色愈来愈凝重,接近至半里内,他脚下渐慢,扭头向施姑娘
问:“小丫头,你能看出那三个拦路的人身份么?”
施姑娘一面走,一面仔细凝视,好半晌方说:“很难看出是谁,身材一般高,脸目不易
看清。”
中海剑眉深锁,插口道:“恐怕有麻烦了,我像是认识左右的两个人。”
“是谁?”白衣神君问。
“像是三生中的两个。”
“咦!你认识三生?”施姑娘讶然问。
中海将镇羌驿小店中的事说了,最后说:“他俩人和小襄王早已躲在窗外,入室时倒未
找麻烦,只警告我不要和侯大叔往来便走了。我是从他们的身材和依稀的形影估料可能是他
们两人,至于是否料对,倒不敢断定。”
白衣神君冷哼一声,说:“不错,三生全来了。这三个家伙的为人和我一样亦正亦邪,
也算得上是江湖上出类拔萃的风云人物,自视甚高,为何竟与小淫贼走在一块儿?怪事。老
弟,那晚与小襄王现身的人,果真是左右那两个家伙?”
双方已接近至三二十丈之内了,中海肯定地说:“正是他们两个,左首那人自称玉扇书
生,瞧,他的玉扇插在袖底,可以看到宝石坠儿。右首那人确是自称云栖生的人,半点不
假。”
“你看清了,中间那人叫天南剑客薛冠生,以后遇上他们,切记小心,他的剑术相当可
怕。”白衣神君沉声嘱咐。
双方终于照面了。中间的天南剑客生得睑如古月,三绺长须,年约四十上下,双目神光
似电,气度雍容。他抱拳行礼,笑道:“全福兄,久违了。”
“三年不见了,咱们都还没死。”白衣神君回了礼,冷冷地说。
罡风怒号,奇冷澈骨,双方相距丈余止步,说话的声音并不被呼啸的风声所阻碍。
玉扇书生和云栖生始终屹立不动,不言不语,只用冷漠的眼神,打量著白衣神君身后的
人。
天南剑客不理会白衣神君话中所带的刺,仍然含笑道:“今日幸会,咱们该好好亲近亲
近。兄台后的几位同伴英气勃勃,风采照人,定非凡俗,可否替兄弟引见引见?”
白衣神君换了笑容,呵呵一笑道:“我看还是免了罢,玉扇书生荆兄和云栖生司马兄,
已经见过施姑娘和在下的朋友龙中海,何必引见?呵呵!诸位攀上了高枝儿啦!何时投效麒
麟山庄替玉麒麟卖命的?好事嘛!在下这时道贺,想亦为时未晚哩!”
天南剑客脸色一沉,寒著脸说:“金福兄,兄弟是诚心与你友好地说话。”
“呵呵!侯某果真是受宠若惊了。告诉你,在下从不和人说废话,你友好,侯某人同样
意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