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怕,这货冷冷清清的问一句,沉瑟呢?
可是一推开房门走出去叫这冷风一激,薛黎陷也清醒了些,现在这些个地方都有蛊阵可隔开,苏提灯万一再有点事,便是喊破喉咙估计他在那边也是听不到的。
而且这人愿不愿喊自己还是另一说,绿奴也睡了,此刻去打扰他也不好,毕竟他那个年龄段正是长身体的好时候,多睡觉才行啊。
於是薛掌柜内心垂泪默默无言的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圆亮亮的满月——老天爷,你为甚么要这么玩我,难道我做的善事还不够多么?
内心吐槽了几句自己的命运之后,薛掌柜揉了揉腿,御起一身内力缩到房门口,侧躺在冰雪地上继续睡了。
薛黎陷虽然走得快,但是脚步也极其轻,本身又是练家子,於是苏提灯是一点也没听到外面的声音。
但是把这只臭虫从自己这儿赶出去了,就莫名其妙心情畅快了许多。
於是也心满意足的拉了被子,侧身对着窗外躺稳了。
这一醒来之后他也再睡不着了,虽然白天那故意做戏的种种也耗费他不少精力,顶着一身重伤的皮囊去抬抬胳膊也是要疼的。
可是这世间事又有哪件不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呢?
他静静的望着窗外,静静的想着月娘,思索了会儿便不敢深思,又把心思动到了算计谁人身上去了。
沉瑟,到底该拿这个人怎么办好呢,又怎么把月娘的尸体从他手里抢回来呢?
这人,只要不是沉瑟,换做另外一个其他人,杀了灭口还是毁尸灭迹都是容易的,可他偏偏不想伤沉瑟一分一毫。
沉瑟这个人,他拿他敬为似父似师似友,他想将甚么都坦白,可却甚么都坦白不得。
又开始有些微微不解沉瑟的举动,他拿不准沉瑟这一举的初心。
若是想拦着自己,当初在自己最弱质的时候阻了自己,那便不得了?
何苦要在这时候,要在……自己就快强大到无人阻拦的时候呢?
如果,沉瑟不是想拦我呢?他又做甚么要提前把月娘的尸体带走呢……他难道不是想藏起月娘的尸体,迫自己停手么?
还是他怕他给自己去取起阵所需的武器了,十七在这里糊弄不了薛黎陷,怕薛黎陷去撞破月娘现在只是一个傀儡身的事?
沉瑟是在帮自己,怕自己露馅?
一两片白突然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像是沉瑟的衣袍惯常有的颜色。
苏提灯苦笑了一下,莫非这些年,自己已经开始只要发生一件事,就要往最坏里打算的么?沉瑟……是会向着自己的啊。
抬起眼来细细打量起窗外再度飘起的细雪,苏提灯看了半晌,又转念到了薛黎陷身上。
那人,便也这么撂下自己回屋了么?
苏提灯在内心思量了半晌,恶劣的念头又起了。
他也不知道为甚么,他不太喜欢用脑子来思考薛黎陷,像是沉瑟,他可能会弯弯绕绕的想去无数个问题,追究无数个答案,但是对付起薛黎陷,他比较喜欢直接求答案。
想知道他在不在外面挨冻,一个简简单单的法子就足够了。
还能继续捉弄他。
一边捉弄他,又能一边收买这个人的人心。
苏提灯嘴角勾了一勾,无论算计沉瑟与否,薛黎陷这个人,这个人的血,他都是要定了的。
薛黎陷本身就血热,内力也足,因此虽然被几片细雪落地的声音给扰醒了几次,可也没有觉得冷,继续舒舒服服的闻着新鲜空气睡他的觉。
只是……
只是那么几声像小孩儿啼哭的声音就不太对了。
他一开始以为是银银,可後来想起好像一进诡域就再没见着银银